“草民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这少东家很激动。 苏莱曼微笑:“卿此番来辛苦啦,不是说自京来此,需半年功夫方至,何以卿家只四月便到。” “事急,特来禀奏皇上。”这少东家道。 苏莱曼见他风尘仆仆,心知定有大事发生。 此时,这少东家四顾左右,露出一副紧张之色。 苏莱曼则抬眼看着着侍驾左右的诸廷臣和学士,笑了笑:“他们都是朕的心腹,朕像信任自己的手足一样信任他们,卿不必疑虑,有话但讲。” 一旁的众廷臣和学士们,都是纶巾儒衫的打扮,听了这些话,面上固然不露声色,可眼底深处,却不禁流露出了感激之色。 在明时一钱不值,唯独来了奥斯曼,却受如此的礼遇,他们能感受到苏莱曼对他们至诚的关怀,无论这是御下之术也好,还是苏莱曼的真心实意,在他们心目之中,圣君就当如此。 少东家就咳嗽一声道:“大明皇帝,赐方家一块封土,就在天子脚下,方圆十里之地,虽小,却是打破了常规。” 苏莱曼依旧露出微笑:“此事,朕已知耳。” 几乎每隔一些日子,大明就有人前来禀告关于大明所发生的事。早十日之前,苏莱曼便已知晓这事,正因如此,所以他对整个大明,可谓是了若指掌。 少东家道:“可问题就在于,旨意下定之后,那方继藩就立即开始营建工程,在那封地之内,欲投银千百万之数,要建造无数的宅邸,陛下,这方继藩此举,显然是……有的放矢,不只如此,草民还打探到了一个消息,西山似乎希望,借这些工程,抬升土地的价格,此后……再卖宅邸……以资军费。” 一下子…… 苏莱曼的脸微微的一沉。 前头卖地之事,他一点都不紧张,毕竟……每隔一些日子,消息送来最多的就是方家卖地的消息,今日是方家借修铁路之机卖地啦,明日是方家开发了新城东南,卖地啦。后日是天津卫设港,于港口左近,卖地啦。此后又是……方家已经不满足于修建铁路卖地,而是拿着一个规划的图纸,他们居然也能把地和宅邸卖出去。 可后头这番话,却令苏莱曼警惕起来。 以资军费! 大明已开始设立常备军。 这显然和奥斯曼的禁卫军一般,苏莱曼早就见识到卫所制的糜烂,因此对于常备军颇为警惕。 当然,他也清楚,大明设置常备军最大的障碍,就在于他们的国库无法支撑,而现在……方继藩居然希望协助大明皇帝,借开发方家封地来筹措军资。 苏莱曼眯着眼,手抚案牍,格外的警惕道:“大明新帝好大喜功,虽有隋炀帝的气象,四处修建铁路,扩充军备,耀武扬威,可这些本就不是大明朝廷可以负担得起的,可方继藩此人……若是能为大明朝廷筹措军资,到时大明常备军必定会不断的膨胀,朕见识过他们的火器,虽托诸位取来了冶炼的图纸,也偷偷请了一些匠人来,可要完全的仿制,却是不易。现在他们若是增设军马,手持火器,迟早乃我大秦心腹大患。朕欲大治天下,内圣而外王,岂容此饿虎于朕卧榻之下酣睡?诸卿以为,方继藩如此,可以成功吗?” 众学士和廷臣们窃窃私语。 对于方继藩,乃至于朱厚照,甚至是整个大明,他们可谓是了如指掌。 方继藩那些把戏,在奥斯曼的翰林院里,早有数百个学士在不断的研究了,莫说是方继藩五岁开始上房揭瓦的事,便是何时偷看人洗澡,如何卖房的套路,早就分析得清清楚楚。 在议论之后,有一人站了出来,正色道:“陛下,臣以为,单凭投入大规模的银子,是不可能卖出高价的,那一片地,臣知道,距离新城有一些距离,最重要的是,此地的闲置土地极多,如此巨量的土地,一旦推入市场,如何能奇货可居呢?那方继藩……显然是想银子想疯了,此前建学堂,建戏院,建医学院,都是为了卖宅子,可此番他还想故技重施,只怕……” 其他人纷纷点头。 方家卖宅的套路,这已不是机密,根据他们对京师的了解,这已绝不可能。 苏莱曼却显得不放心,可诸生都是众口一词,便看向那少东家:“你们德胜商号,是如何看待?” “陛下,草民来时,家父曾有叮嘱,说是那一块地,他亲自去看过,西山的投入,乃是大手笔,花费惊人,可陈庄……确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