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如此。 当刘文善开始尝试着接触新兴的商业之后。 他开始不断的深入研究,总结出许多的规律。 哪怕是那在所有人觉得匪夷所思的郁金香泡沫,其实在大明,也有类似的案例出现。 只不过,这种案例影响并不大,绝大多数人并没有察觉到,哪怕是察觉到了,也不会去想案例的成因,推导出各种可能。 现在,对于经济学的妙用,刘文善已经是得心应手。 他本身就奉命,负责起草了许多关于商业方面的章程。 而起草章程的本质就是预防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想要预防,就要提早预知风险,要提早预知,便需要沙盘推演出各种经济活动中的各种可能。 数年他每日琢磨的就是这个。 手里头有十个八个毒计,也就可以理解了。 得了恩师的夸奖,刘文善心里高兴,却也很谦虚,忙道:“学生所学,尽为恩师倾囊相授,学生惭愧,学而不精,已是汗颜,恩师还如此夸奖,学生……” 方继藩最讨厌的就是这些门生们这般的性子,个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还是王守仁好啊,呃,我方继藩挺犯贱的,谁给我摆臭脸,我心里便惦念着谁。 方继藩则是脸带微笑道:“要破坏其货币体系,方法已有了吗?” 刘文善道:“已经有一些腹稿了,不过……还未完善。” “你想采取什么方法?” 刘文善皱着眉头想了想,表情显得迟疑:“这个……” “罢了。”方继藩挥挥手,道:“为师也懒得问,你好好干,陛下可是有言在先,说是你们办不成,就宰了你们。” 刘瑾在一旁打了个哆嗦。 方继藩叹了口气:“陛下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啊,一点面子都不给为师,总而言之,你们要努力,如若不然,为师只好据理力争,在陛下面前,拼了性命,也要让陛下给你们留个全尸了。” 刘文善:“……” 方继藩当然不能告诉他们,一旦成功,那么自己可能成为第一个裂土封王的皇亲国戚。 陛下裂土,显然所谋虑的,乃是千百年之后的事。 分封和总督制的分别,也在于此。总督只是单纯的委任人去管理,哪怕给再多的权力,他们也是不影响本地生态的,可分封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是迁徙整个家族的人前去繁衍,甚至……还包括了大量的人口,这些人口抵达之后,势必不断的繁衍生息,最终,凭借着其了不起的生育能力,生出无数的子孙,在当地成为主流。 这就好像,当今天下,姓刘、姓李、姓赵者众多,无非是因为这三大姓坐过天下而已,哪怕是姓朱的皇族,也不过才百多年的功夫,就已经人口过百万了。 王族的生育能力是极可怕的,这一点,方继藩毫不怀疑。 分封制的本质,还是家天下,以一家一姓进行人口的扩张,最终占据主流。 打发走了刘文善和刘瑾,方继藩的心思便放在了宝钞上头。 宝钞的印制,乃是关键中的关键,若是不能做到防伪,那么一切都是空谈。 研究所里。 朱厚照正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见方继藩来了,便忍不住抱怨:“老方,父皇他不是东西啊,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一丁点都不懂得勤俭持家……” 方继藩不必问,便晓得朱厚照的几个雕版全部被否决了。 从前银票还可以由着朱厚照胡闹,可涉及到了宝钞,就由不得朱厚照了。 方继藩觉得不用费脑里就知道朱厚照干了什么,笑了笑道:“殿下是不是总是印自己上去?” “我自己的宝钞,怎么就不能印自己的!”朱厚照很理直气壮。 嗯,很有道理啊。 方继藩却是同情的看他一眼:“殿下必须要赶紧了,新颁的宝钞要立即发布,不能再耽误了。” 朱厚照随即便带着方继藩参观了他的研究所。 这宝钞的印制,确实花费了极大的功夫,一方面用纸需要特制,这纸张需要有一定的防水效果,说穿了,就是要防潮,免得用不了多久,这纸张上的油墨就得糊了。 好在大明的纸张,本就冠绝天下,朱厚照命人用宣纸作为基础,在此之上进行了一些改良,这样的纸可以做到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油墨不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