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想了想:“瘟疫的情况,应该交医学院来研究,到时自有答案。至于麒麟,就是鹿。” 刘健不想理方继藩。 说起来,这确实算是祥瑞。 最紧要的是,这泰山,还是皇帝封禅之地,意义重大。 刘健笑吟吟的道:“齐国公,你请让一让,时候不早,我等要去觐见了。” 方继藩噢了一声,本还想说什么,可细细想来,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老是给人科普,这也不妥,龙泉观的香火还要不要了,我方继藩也是吃香火饭的。 便侧身让开,走了。 ………… 京里已经沸腾了。 齐国公的一举一动,还是足以引起人关注的。 齐国公让弟子刘文善登船,据说去了佛朗机卖花,这消息一出,骤然京里沸腾。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们焦灼的议论着此事。 张家已经鸡飞狗跳。 寿宁侯张鹤龄按着兄弟张延龄便是一顿好打。 “当初说什么,说什么海贸能挣银子,四洋商行,肯定要大赚的,现在好了,现在好了,看看那姓方的狗东西做的好事,完了,我们的身家性命,都没有了。” 一通乱锤之下,张延龄已是鼻青脸肿,他扑哧扑哧的喘气,大叫:“哥,当初是你说要买的,是你说有利可图,说咱们是见过世面的人,晓得丝绸和瓷器,运到了海外,能生多少利,这都是你说的呀。” 张鹤龄:“……” 良久。 张鹤龄好像想起来了:“难道真是为兄说的?” 张延龄摩挲着自己青紫的眼眶呜呜的低泣。 张鹤龄终于想起来了:“你为何不早说,看来,是为兄错了。” 他拍了拍手,撇嘴道:“为兄有错就认,有错也要罚,那就罚酒三杯好了。” “哥,我脑壳疼。”张延龄呜呜泣声道。 张鹤龄一甩袖子:“现在还想着你的脑壳,去证券市场啊,将那些该死的四洋商行股票统统都抛了,再不抛,难道你还真指望,姓方的那狗东西,拿着几朵花,换来银子?哼,四洋商行不亏空个底朝天,便算是他姓方的祖上积德了。” 京里沸腾的不得了。 有人想要抛售,而有人,则是想要伺机抄底。 这倒是让更多人,对郁金香颇为关注起来。 这郁金香倒还真有几分观赏的价值,倒是颇受人的宠爱。 可一打听。 这玩意很好养活,西山屯田所早就有专门的培植技术了,一栽就是大一片。 虽有不少殷实人家,纷纷花了点钱买了去种植在自家的庭院里。 更多人却都吓懵了,就这么个玩意,它值钱? …… 英国公老了。 人老了,就开始忍不住在闲暇的时光里,念起旧来。 他能想到很多旧事。 也会想到很多人。 儿女们的大了,嫁人的嫁人,忙碌的忙碌。 最忙的是自己的小儿子,其实还在壮年,却已是面目全非,一年到头,也不着家,浑身都是土腥味。 张懋想到此,难免要骂几句。 这地上的庄稼,人家就缺你这么一时半会? 方继藩那家伙,啥都懂,为啥他就不摆弄地里的玩意呢? 上一次见着继藩,那真是肤色白皙,皮肤要嫩出水来,还是那般的英俊潇洒的模样,身上一尘不染……可为啥…… 人比人气死人啊。 可张懋终究还是抱怨不起来。 儿子去了山东,据说要推广最新培育的水果种子,在山东济南府,开辟了数千亩的试验田。 这个儿子啊…… 张懋摇摇头,他心里不痛快了,就喝酒。 一口酒下肚,更想起了往日里,自己得意时的时光。 却在此时,有门子跌跌撞撞来:“老爷,宫中来人,来人了。” 不久之后,有宦官来,取出了圣旨,口里大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张懋拜下,身子摇摇晃晃的。 却是圣旨即令他前往泰山,布置……封禅之事。 封禅…… 所谓封禅,封即为“祭天”,禅为“祭地”,是指历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时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礼。 此举意义非凡。 以至于此后,一般的皇帝不敢去封禅了,一方面,是觉得自己的资格不够,贸然封禅,难免为后世所笑,另一方面,这祥瑞之事,从古至今,实是报了太多太多,以至于后世的皇帝,都不好意思承认祥瑞的真实性。 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陛下……他脸皮咋突然厚了,居然好意思去封禅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