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肠,刘瑾又想到,自己最爱吃的,就是爆炒猪大肠,放几颗蒜头,还有辣椒,油要管够,待那油锅沸腾之后,大肠丢下,放一点葱姜去味,片刻之后,待其被油炸的金黄,就可上锅,配上绍兴府的黄酒,再加一碟毛豆,真是神仙一般的享受啊。 刘瑾的口水,不由自主的开始自嘴角流淌出来,他呼吸急促,居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好似……人们常说的……初恋一样。 可随后……刘瑾脑袋一下子炸开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关注这种东西,朱大寿…… 他猛地张眸,激动的道:“太子殿下,自称朱寿。” 人们一下子想起来了。 于是,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陛下,没有错。 这世上,绝无这样的巧合。 “陛下在木具作坊?”欧阳志突然道。 这獐头鼠目之人,似乎对于欧阳志,还是有忌讳的,毕竟自己的干爹,还得叫欧阳志一声叔。 他忙不迭的道:“在里头……做账房……” 马文升急了:“胡闹,简直是胡闹,陛下……陛下……”他哭了,泪眼模糊:“陛下不幸,进入了魔窟,定是被该死的商贾所胁迫,都还愣着做什么,叫人去容城县啊。” 张升立即道:“叫什么人,立即去……迎驾,老夫先走一步。” 他举步就走,一点都不含糊。 其他人也都精神一震。 不错,得立即去迎驾,所有人都动了,争先恐后。 那吴宽,依旧还是满脸血污,此时听到陛下有了消息,精神一震,瞪了欧阳志和刘瑾,果然是恶有恶报,讨还公道的时候到了。 陛下倘若知道,自己的讲师,吏部侍郎,居然被一个下官殴打,哪怕再袒护这些人,也定要严惩不贷的吧。 他刻意的保持着自己面上的淤青还有破了的伤口,正好,让陛下看看,这保定府知府,是什么德行。 还有那方继藩……定是他蛊惑了陛下私巡,这笔账,一并算了! 浩浩荡荡的大臣、宦官、军士,已是闻风而动。 数不清的人,疯狂的出了保定府城,朝着容城县的方向,狂奔而去。 ………… 木具作坊里。 在没有找到陛下踪迹之后。 赵时迁仿佛觉得自己被掏空了。 他无精打采,生意上的事,已没有了兴趣。 每日清账的时候,是他最开心的一刻。 夜深人静,躲在账房里,和弘治皇帝二人,计算着今日的产出,还有收到的货款和定金,以及未来的盈余,他就仿佛,自己置身在了天上,满天的神佛在对他招手、微笑。 可今日夜里,他眼睛红肿。 冉冉油灯之下,弘治皇帝戴着一副玻璃镜,认真的核算着账目,赵时迁却坐在一旁,只是长吁短叹。 “东家。”弘治皇帝道:“后日的订单,只怕交不上了,要延期,根据契约,每日,得配三十两银子,这样算下来,倘若三日之内,都交不出货,这一单,就算是白干了。” “还有,今日没有收到城西家具铺的货款……” “今日的盈余……” 赵时迁突然叹了口气,摆摆手,面色蜡黄:“不用再报了,叔的账,我信得过。我就不明白了,为啥……皇上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弘治皇帝:“……” 赵时迁感慨道:“我真的害怕啊,睡不着,也吃不下饭。” 弘治皇帝道:“想来,也不至如此严重吧。” “你不懂,你懂个什么?”赵时迁摇摇头,依旧感慨万千:“你们读书人,说是心怀天下,实则却是鼠目寸光啊。” 弘治皇帝:“……” 赵时迁道:“保定府有如此好的局面,这都是拜陛下所赐,你看,大家都有大鱼大肉吃,只要肯出气力,就不愁挨饿受冻。” 弘治皇帝很想告诉他,那不是大鱼大肉,那是肉丝,别人不好说,自己年纪大,得戴着眼镜片才能将那肉丝找出来。 赵时迁继续道:“可是,保定府之外呢,这天底下,多少的赃官墨吏啊,又有多少,自诩的青天大老爷,可实则呢,他们再清明,和咱们寻常百姓,没有关系啊,他们看都不看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一眼的,他们心里,藏着无数的学问,可这些学问,和咱们百姓,没有关系。” “咱们皇上,励精图治,心里……就藏着咱们老百姓,要不,怎么会用齐国公,用欧阳知府这些贤明的人,想在保定府,打开局面,现在……一切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想到,又要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我……我心里乱的很。” ……………… 今天把明天的欠更补上,以后不熬夜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