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却不知是什么名堂,罢罢罢,你到后头去吧。” “好。” 张静朝张举人作揖,想着自己身后还有个包袱呢,便将包袱给左邻右舍的人帮忙拿了,又想到,自己的纶巾没戴,竟有些急了,自己是去务工的,工作忙碌,渐渐的也就没有读书人的讲究了,现在倒好,如此重要的场合,没有头戴纶巾,怕是要让人取笑。 他显得极不自信起来,远远的看着那被无数人拥簇的知州。 接着,便有文吏似乎是低头在翻看公文。 可这时,却来不及了。 远处,竟有马蹄传来。 又有人来了。 张举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啥情况。 浩浩荡荡的马队随即到了村口。 而那知州和下头的诸官一看,却像长松了口气的样子。 那马队为首,是一个穿着钦赐麒麟服的人,却是翰林侍读学士唐寅。 他是奉旨来下旨的。 左右却都是禁卫。 本来唐寅该坐车来的,可他习惯了骑马,而且恩师也鼓励大家骑射,因而,一路飞马疾驰而至,随即,翻身一下马。 方才还绷着脸,高高在上的知州和知县们一下子面上洋溢起了笑容。 众人纷纷上前,将唐寅围起来。 唐寅也是四品官,可他是翰林侍读,是明日之星,这知州别看品级和他相同,地位却是云泥之别。 知州笑吟吟的朝唐寅行礼:“唐侍读,吾与诸同侪早盼你来了。” 唐寅却不太搭理知州,方都尉的门生,脾气都养的有点怪,打交道,不存在的,无数官场上的人,想着钻营,想着如何与人打交道,可方继藩的门生,不需要这个,因为哪怕你不鸟人家,人家也很愿意和你做朋友。 唐寅公事公办的样子:“本官奉旨而来,特来宣读敕命,敢问,张森的家人在何处?” “这……张学士……张学士……”知州苦笑:“因为公文来的太急,下官一听说钦使要来,不敢怠慢,便火速赶来了,这……这……” 唐寅道:“寻乡人一问便知。” 说着,看到了远处儒衫纶巾的张举人,便点了点他:“你……来。” 其实唐寅还算平和,已经很有礼貌了,可在别人眼里,却颇有几分颐指气使的样子。 毕竟唐寅是练水兵出身,那些动不动就嗷嗷叫的水兵,靠着温文尔雅,是镇不住的,得有一股子虎气。 张举人远远看到了之后,一听是叫自己,心里骇然,却不知这又谁,知州诸官对他如此客气,这定是更了不起的人了。 他忙是捋了捋袖子,想着怎么应付,如何说一些漂亮话,又如何…… 唐寅却是不耐烦:“快来。” “噢。”张举人不敢再斯文下去,加急脚步,走了两步之后,回头,见张静也亦步亦趋,又好笑又好气,低声道:“贤弟,你不需来,这是上差,极了不起的,我去打话。” 张静晕乎乎的,突的想到什么,一脸惭愧,忙是驻足,后退两步。 张举人到了唐寅面前,要作揖。 唐寅却是道:“这里可是张森的家吗?不知张森可有父母在堂?亦或叔伯也可。” 张举人一懵,张森……有点儿印象啊,可这人是谁呢。 就在他迟疑的功夫。 唐寅道:“那么,他的父亲是不是叫张静,却不知张老先生何在?” 张静…… 张举人脸色瞬间刷的一下白了。 张静才是个小小的童生啊。 先是知州,此后又是上差,只为一个张静来的,他在外头犯了什么事?谋反了啊他? 倒是远处,有不少乡人听到张静的名字,有人道:“张童生不就在此吗?” 唐寅循着声音看去。 却见有人推着张静出来。 张静显得很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唐寅便看出,这才是正主了,居然直接和石化一般的张举人错身而过,疾步走到了张静面前:“可是张老先生吧,老先生,本官唐寅,忝为翰林院侍读学士,有礼……” 乡人们顿时哗然了。 侍读学士。 是人都明白,侍读学士什么分量。 翰林……翰林……这是何其尊贵的身份。 就说张举人吧,他在地方上,已是跺跺脚就颤三颤的人了,可他要成为翰林,便还得考上进士,这还罢了,他还得年轻,年纪大了也不成。哪怕如此,若是名次不好,也不成,至少科举的成绩要名列前茅。可即便如此,他闯过无数苛刻的关卡,却也不过进入翰林院,成为一个不入流的庶吉士罢了,熬个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成为翰林侍读学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