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不要矿,是对的。 因为当下,这矿给了方继藩也是白给。 这些矿藏需要开发,就必须得让朝廷准许大量的移民前往河西,这个时代,一般情况之下,若是没有得到地方官吏的允许,也就是没有路引,是不允许随便迁徙的,一旦私自迁徙,就是流民。 不只如此,河西走廊,还在鞑靼人手里,想要矿,就得在兰州一线,屯驻更多的兵马,进而威慑鞑靼人。 当然,因为这矿山,多在大山之中,鞑靼人虽偶有人来牧马,倒也不敢贸然上山,毕竟,他们最大的优势在于骑射,一旦失去了这个优势,则一切成空了。 总而言之,想要这笔财富,就必须动用朝廷和镇国府的力量,需要动员许多人。 如此巨大的财富,绝非一个人可以吃得下的独食。 镇国府里,方继藩和朱厚照制定了一个采掘矿产的计划,首先,自是准许大量的人口前往河西,其次,便是派出一队飞球队,驻扎于兰州,总而言之,他们要保证随时的腾空侦查。 一方面,是防范有大规模的鞑靼人偷袭,可以使移民们提前防范。 另一方面,这飞球,已给了鞑靼人足够恐怖的记忆,据说,飞球已成了鞑靼人心目中的某种恶鬼,天上时不时有飞球出现,足以使附近游牧的鞑靼人心惊胆寒,甚至落荒而逃。 眼下,就是照来流民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得到朝野内外的支持。 ………… 张升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府邸,天色很是暗淡,这一路坐着轿子回来,他的内心,是绝望的。 祖宗的家业……没了啊。 现在后悔……似也无用了。 说实话,今日在礼部里当值,他是一丁点心思都没有。 我张升为官三十载,两袖清风,朝野内外,无不称赞,可到今日,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境地呢? 张升念及此,想哭。 擦拭了眼里的泪,下了轿子,看着自己的大宅子…… 很是依依不舍,田要没了,这大宅子,是不是要卖了呢?留着,单靠老夫的俸禄,怎么养得起这样的大宅? 于是乎,张升又是悲从心来。 门房上前:“老爷,有个客人,等您很久了,就在厅里……” “客……人……”张升皱眉:“是何人?” “是驸马都尉,都尉真是和气啊,还备了礼来呢,说是久仰老爷的大名,老爷您真是了不起啊,连驸马都尉都久仰您。” “……” 张升身子在颤抖,他眼眸猛张,这双目里,顿时充血,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给这门房一巴掌:“久仰你屋里翻兜!” 情急之下,南城老家的话直接彪了出来,直接将那喜气洋洋的门房打翻在地。 “诶呦。”门房发出哀嚎。 张升却已大步流星,飞快的入了宅子。 ……………… 在张家的大厅里。 方继藩坐在了位上,早有人给他斟了茶,张家人对于驸马都尉的到来,还是很殷勤的。 迎接方继藩的,乃是张升之子张元锡,张元锡居然断了腿,艰难的双臂拄着拐杖来,一瘸一拐,没法子,张家的女眷不能见客,而方继藩又是极重要的客人,这府邸上下,除了张升,就只能是其子张元锡来接待了。 方继藩万万没想到张升的儿子竟是个瘸子,见他极努力的拄着拐杖的样子,一脸惭愧的看着方继藩:“都尉,实是见笑,学生多有不便,吃茶,吃茶。” “啊,啊……好啊,好啊。”方继藩忙是低头喝茶:“张世兄年方几何了,可有功名吗?” 张元锡苦笑:“二十有五了,诶,倒是成日在家读书,可是,你也知道,学生这个样子,功名有什么用呢?” 方继藩摇头:“话不可这样说,你看我在西山书院,教一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这些人统统是歪瓜裂枣,没几个有用的,可现在,不都成才了吗?” 方继藩本想说,可见就算是渣滓,也有废物利用的可能啊。 自然,这些话,方继藩没有说出来,毕竟是自己的门生弟子啊,我方继藩是个厚道人,给他们留点面子。 张元锡只苦笑,没有说什么。 方继藩又问:“你除了在家读书,还做些什么?” 张元锡客气的道:“只拄着拐杖,在家里后园里四处走走。” 方继藩噢了一声。 却在此时,张升却是风风火火的进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