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继藩靠谱,才能让他心安,至少……这样他的门生也就相对靠谱一些吧。 此时,他想了想道:“新建伯此次发挥得有些失常,臣细细看过他的文章,好好的检视过,总觉得有一些细节有不妥之处。自然,他的策文是寻常人无法比拟的,只是臣觉得这十篇策文更是可取一些。” 弘治皇帝倒是来了兴趣,不禁道:“是吗?既如此,那就取来,朕倒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发挥失常。” 其他人也勾起了兴趣,刘健其实本来以为此次方继藩肯定入选的,他看人的眼光很准,唯独在方继藩身上,却屡屡失误,此后他算是明白了,看待这个人,不能用寻常的眼光去看。 当然,最令他高兴的是,陛下似乎有意因为自己儿子的功劳,敕自己儿子为中书舍人。 中书舍人乃是文官中的虚职,其实就是多领一个俸禄罢了,想要真正做官,还需科举,可这即是一份荣耀啊,刘健也算是面上有光了,算来算去,这还不是拜方继藩所赐吗? 方继藩……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此次文章竟没有入选,虽作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可心里自然也有所偏颇! 于是刘健道:“陛下说的是,方继藩屡屡一鸣惊人,语出非常,可事后来看,却发现此人是有大才的。” 马文升被生生的打了脸,忍不住幽怨地看了刘健一眼,心里无声的道,刘公,我们才是一伙的啊。 可刘公没有理他,这令马文升心里失落的情绪更甚。 气喘吁吁的宦官,很快就将方继藩的策文的取来了。 弘治皇帝一看,这策文不就是方继藩此前密奏中所言及的内容吗?难怪马文升没有将这文章入选,这里头的判断以及用兵之法,确实过于简单和天真了! 自然,弘治皇帝心里又隐隐觉得,或许方继藩还真又猜对了呢? 他一时沉默,刘健却显出了很高的兴趣,便道:“陛下,不妨令臣看看。” 弘治皇帝颔首,陈升便上前取了策文转交刘健,刘健看过之后就皱起了眉头,一时也有点拿捏不定起来。 想了想,他道:“若是方继藩这个计划行得通,对我大明有天大的好处啊,而今朝廷骑虎难下,征朝鲜,实为不智,可若是不征,天家颜面尽失,礼崩乐坏,后果更为严重。” 他苦笑着继续道:“若真不必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李隆来朝廷治罪,便是可喜可贺之事啊。不过这策文确实有些荒诞,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也难怪马尚书觉得不妥,何况韬略题里说的是如何征朝鲜,他不好好答题,偏偏答非所问……” 说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可是老臣觉得,这个计划也不是无可能。当然,朝廷不可能执行这个策略,风险太大了,一旦失败,就会沦为笑柄。可惜了,方继藩可惜了啊……” 他为方继藩觉得惋惜,甚至他心里居然还意动了,觉得……若能按照这个计划执行,而且还能成功,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方继藩不该在这里答,因为这种事无法验证,你答的再言之凿凿,说了也等于是白说。 弘治皇帝亦是颔首道:“是啊,是可惜了。” 倒是谢迁挺高兴地道:“近来方继藩跳的太厉害了,再不压一压,他尾巴都要跳到天上去了,而今他韬略未中,也算是一种警醒,好教他不可得意忘形。” 众人便都笑了。 连张懋也是笑着道:“这家伙是属妖怪的……” 弘治皇帝先前还有一些惋惜,随即也乐了,觉得谢迁的话有理,便道:“既如此,就按五军都督府、兵部和御马监所拟的良才,予以赏赐,赐他们金腰带……” 众人纷纷道:“臣遵旨!” 刘健虽是应着弘治皇帝的话,可心里还是很惋惜,他现在为钱粮和民夫的征募搅的头晕脑胀,方继藩这个法子是最简单直接的,虽然风险很大,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对方继藩倒是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信任。 此人看问题的角度,跟人不同啊。 于是等自暖阁里出来,他回到了内阁,便忍不住和李东阳闲谈! 李东阳若有所思的样子,作为兼任的户部尚书,他舍不得钱,也舍不得粮,方继藩的策文,给他开了一道新的大门,他竟开始动心思了:“刘公,你觉得方继藩的策文如何?” “说不清。”虽是他也有些心动的,可刘健还是很谨慎:“毕竟无法验证,不过其中许多见解很是独到,或许……未必没有可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