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整齐码在一边。 然而外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平时吃饭非常积极,总是像只蝴蝶似的,开心飞过来的微生尘一点反应也没有。 微生? 新鲜的汤面冒着白汽,戚曜解开围裙叠在一起,边走边叫微生尘。 人呢? 似乎感知到微生尘的不情愿,沿途茂密的藤蔓张牙舞爪地朝男人涌去,茎叶缠绕卷曲遮蔽阳光,来势汹汹的解救被歹人劫持的公主。 上半身倾斜着,微生尘脑袋晕晕,细白手指在熨烫平整的深色风衣外套上留下道道抓痕,宽松裤脚半掩着羊脂玉质感的小腿,随着男人的走动若隐若现。 光线被枝叶的空隙揉碎了洒在两人身上,斑斑驳驳好似晴朗夜空的星光。 微生尘伏在男人肩头,细细地喘气,古怪缠.绵的香味绕在四周,猫儿似的圆眼里蒙着一层流丽的泪膜。 刚靠到男人附近的暗绿色枝叶像是遇到明火般迅速变得焦黑,空气中没有烧糊的呛人灰烬,只余着淡淡植物混合的清香。 深色的草木灰也不脏,落在衣服上只要稍微抖动就会掉下去,在脚下蜿蜒成路。 厚重的铁门带起一阵风,扫过门口柜子上速食品的包装袋,哗啦作响。 男人把微生尘放在地上,半跪着将一双尺寸正好的崭新拖鞋放在他脚下。 欢迎做客,honey。 大概真的是混血儿,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说话方式总是带着西方式的开放热情,还有点没有礼貌的过分亲昵。 屋子的装饰精致典雅,看上去极有品味,细节处的设计也相当有格调,即使在末世里也丝毫不减排场。 就好像刚被摘下来的绅士帽一样,价值不菲的材质非常金贵,需要很好的耐心和昂贵的药水才能保持整洁漂亮。 主人显然在资源短缺的末世里也生活得游刃有余,还有心情将很大部分精力用在维持个人形象上面,就连独居的家中也布置得活像个出于求偶期的刚开屏的雄孔雀,张着华丽的尾羽炫耀自己的能力。 水晶灯在男人露出的白金头发上打光,看上去张扬惹眼,桀骜不驯。 然而微生尘看到他的眉毛仍是属于亚裔的纯黑,想来是经过漂染的发色。 发根没有变色,或许是最近才染的。 他确实很适合这个发型,凌厉暴躁的气质在鲜明色彩对比之中彰显浓烈,眉峰上扬的角度让他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发火。 可偏偏这样一个人,还要蹲在微生尘脚下,给他递一双合适的拖鞋。 微生尘站着不动,我要回家。 回哪个家?男人好脾气的笑。 没等微生尘回答,他的语气陡然一转,脸色也立时阴沉下来。 让你回家,去和那个也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同居吗? 眉毛压着那双不近人情的眼瞳,男人咬着牙,话从齿缝里一点点挤出来,活像被抢了老婆似的。 他着重强调也才认识没多久这几个字,捻酸吃醋的样子像只没被主人公平喂食的狗。 微生尘被他阴恻恻的神情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几步,脚跟撞到门槛,差点仰翻。 男人抓住了他的前襟,就着要摔倒的姿势把他抱在膝上,手法温柔的给他换上拖鞋。 这个人态度变化太过激烈,短短几分钟之内连着变好几次脸,阴晴不定的性格像是个变.态。 即使男人表面如沐春风般温柔,捏着他脚腕的力气也不大,但微生尘却被吓得浑身颤抖。 修长的手指轻巧按压在他的脚脖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仿佛马上就会刺破下面脆弱的皮肤,捏碎荏弱的骨头。 微生尘使出吃奶的劲咬在男人肩膀上,衬衫的质量很好,虎牙只堪堪隔着布料抵在皮.肉上。 一只手就能托住的小巧下巴,捏着的时候软肉变了形状,被制住下颌后痛得张开嘴巴。 圆俏的猫儿眼里流转着动人的光,眼尾被泪意熏染上淡粉色的云霞,水晶吊灯粲然的光线打在脸上,醴丽漂亮的小脸上尽是屈辱,闪闪泪光从眼眶滑落,挂在下眼睫上,停在脸上。 哭什么? 男人皱着眉头,仔细打量那张神态楚楚的小脸,语气冷硬,带着不耐烦。 捏着下巴的手却松了力道,长着茧的指腹擦上脸颊柔嫩的皮肤。 眼睛里的泪珠簌簌掉得更欢了,越擦越多,像个总也不干涸的小泉眼,汩汩地冒着清澈的水流。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哭好不好? 他手忙脚乱地给微生尘擦眼泪,可人却抽抽嗒嗒哭得更加伤心。 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说,我给你看看好吗? 男人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现在倒是心甘情愿哄着人,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的瓷娃娃。 呜呜呜,你这只手刚都碰我的脚了,现在还摸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