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房间灯全点燃,这对于月例少,又靠琰王府支助的漫星阁来说,燃烧一晚的油,可供他们用好一阵子了,可苏宛都在玩污水了,烧点油又算什么。 直至子时,房间的灯还明晃晃的照着,不用靠近,亦能瞧见房子里的人影走动。 屋檐滴水的声音突然没有了节奏,烛火摇曳,房间里忽明忽暗,没有人知道苏宛已经悄悄地出了房间,朝着漫星阁树林后面破楼不堪的柴房而去,那里,因着被弃多年,屋顶都已经坏了。 苏宛轻轻推开门,借着月湟淮水的冷清幽美,看到里面有两团黑黑的东西,空中突然传来呜呜的奇怪声,苏宛走得更近了些。 抱着遇见旧人的欣喜,示意黄怡用火折子照了照。 眸光相交碰触的那一瞬,苏宛暗喜,承王昔日用过的人,就是他,和他是不是今日皇后要找的人? “按照小姐吩咐,奴婢一句话都没说,打晕后直接绑到了这里,路上他醒来后大声嚷嚷说是皇后的人,奴婢听着厌烦,用破布堵住了他嘴。” 原本审视姿态,忽地多了分亲和,苏宛弯下腰,嘴角扯起一抹笑容,这笑意,让房间里平添了股阴森。 “你是不是皇后的人,我不感兴趣,不过,你那位——就是今天才向你辞别的家人,我可是掌握得一清二楚,若你听话照做,本小姐不但可以饶你不死,指不定心情一好,还能救下你那家人。” 她笑脸旋即一转,黑眸暗箭激射:“你们该不会以为,知道了皇后的秘密,还想安度晚年吧?” 手脚并绑,嘴被堵住,地上的青年男子不住摇头,愁眉苦脸,身体各种扭动,似要求饶,又似挣扎,苏宛在房间里静待片刻,方才冷沉地吩咐道:“今晚就让他待在这里,直到我见到了他家人,再行处置,柴房从现在起日夜看护,你和红果轮番值守。” 离开之前,她冷睨一眼地上的人。 黄怡跟在后面出了去,苏宛适才又加了句:“此人狡诈,擅长见不得人的巫术,所以我才叫你别和他多费口舌,这些话,你一并说给红果听。” 她抬首望向无边夜空,半玄月孤单地挂在那里。 “为王爷做事,她应是可靠的。” 得令的黄怡点头如捣蒜,冲苏宛辑礼之后重回房间。 漫星阁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苏宛一觉睡到晌午才起床,起床第一件事是走到院中大缸旁,似在里面查找着什么,遂又走向院门,那里,没有新增加的雨后脚印。 “你们几个,去,去景观河里给我寻些荷花回来。” “这时节,荷花都干枯了,小姐要拿干瘪的东西做什么?” 苏宛气得提起裙子便踢出去,下人只得赶紧跑,她在后面追,追着追着,追远了,待到手里拿了满满枯萎荷枝回来的人,遍寻主子不得,挠头腮帮的自己放进大缸里,嘴里喃喃自语:“二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一场病病得蹊跷,醒来变了性子不说,这进宫里好几回,怎地这会就变得……变得调皮又古怪了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