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一怔,略惊:“难道银仙儿身上有毒?!” 此想法一出,她立刻想松开了寒熄的手,可不能将毒染上神明大人! 寒熄抓紧了,没让阿箬甩开,他也眨巴眨巴眼,弯下腰歪着头与阿箬近距离对视,眼神中比她还不解。 谁有毒? 为何阿箬的想法古古怪怪的? “不是、不是她有毒吗?”阿箬见他突然凑近,顿时屏住呼吸。 寒熄摇头:“茶酒,有毒,人……没有。” 阿箬便知道那茶酒古怪! 她又是一怔,若人无毒,为何她不能碰? 云湖岸清凉风过,街上忽起几声吆喝,似远远传来,阿箬望进寒熄的眼里,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倒影。在这一瞬阿箬似是福至心灵,寒熄说的是“不给”,而不是“不能”。 湖岸下还有许多昨晚放出的残破莲花灯,上面承载了许多少男少女的心事与寄情,但里面没有那一朵由柳枝变化而成的青绿花灯,阿箬突然很好奇,昨晚寒熄到底在上面写了什么字。 “如果……”阿箬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了,她的耳畔一阵嗡鸣,理智却乱得一塌糊涂,竟敢有胆子与神明提条件。 “如果您告诉我,昨晚你在花灯上写的是什么。”阿箬抬头,坚定地看着他:“那我便说好。” 第74章 与仙醉:六 这算不得什么条件。 寒熄坦然道:“吾愿阿箬, 心想事成。” 八个字,每说出一个字时都像是一记锤子重重地敲在了阿箬的心上,有些闷疼, 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有感动, 有悸动,亦有心动。 寒熄希望她的心愿成真,阿箬莫名有种猜想, 基于寒熄近两年来的闲散, 她觉得他或许并不那么急于找回全部仙气, 甚至是有些……不太愿意。 他不愿的事,恰恰是阿箬最期望的事。 于是昨夜飘于画舫上,二人不似谈心的谈心, 还是让寒熄动容了, 所以下了船后他为阿箬点亮了那一盏灯。 人间七夕节的花灯上寄托的所有期望,都不能真正地被天上神明所见,他们的祈愿, 能否实现全看自身努力与运气。寒熄身为神明,自然知晓花灯上的每一个字都是写给他们自己看的, 可他还是借着这一习俗, 为阿箬写了一句。 他说“吾愿阿箬,心想事成”,求的即是他自己, 又不是为他自己。 她幻想过寒熄写下其他话, 那些与昨日七夕放花灯的男男女女一般, 令人动心的情话, 虽说这样的话不应当放在他们俩的身上……可现在阿箬觉得, 寒熄写下的话字字未提情爱, 却比任何她所能想到的情话都要动人。 青绿色的花灯,与她衣裙的颜色一般,由灵力和萤火虫点亮光芒,永不熄灭。 阿箬张了张嘴,这时心间泛起的丝丝酸楚像是将心口割裂了一小道伤口,莫名的疼了起来。 她连忙低头,敛藏眼中湿润,用力眨了眨眼,睫毛被打湿,但没落泪。 阿箬的声音有些哑:“好,那我不给别人碰。” 寒熄颇为开心,体现在他比阿箬率先走出去那一步,带着她去追银仙儿的轿子,阿箬却跟在后头揉了揉眼睛,总忍不住朝寒熄看去。 这世上的任何人以寄情的方式写下心愿,在任何场合,都未必是真心的。可阿箬知道,只要寒熄说得出口的,只要是他愿意去做的,必是出自于真心,他是个不会说谎的神明。 银仙儿的轿子穿过大街小巷,离平乐街很远,终于到了白月城的一片富人区,这里街宽,每家每户都是门档多,门槛高,宅院很大。 轿子停在了杨家门前,银仙儿掀开轿帘朝杨家大门看去,便见到两个年轻人身后跟着丫鬟与书童,一男一女互相对视,眼神脉脉,但止了三步距离。 银仙儿突然出现,叫那正在说话的二人停下。 阿箬离他们有些远,她站在一株樟树下,收了头顶的雨伞,银花折扇欻欻扇风,扬起了她与寒熄的发丝。 门前站着的那名男子她认得,昨日才见过,是齐卉的儿子齐宇林。 阿箬忽而想起昨日齐卉与齐宇林短短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