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没说不让他帮她揉伤, 她缓缓抬起眼睫,看着他说:“你下次不能再这么粗鲁了。” 都害她撞到了额头。 沈嗣沉默良久,“这不好说。” 他并不是下手不知轻重的人,只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娇气的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他不能确保以后会不会发生像今天这种意外。 阮明姝不可置信。 沈嗣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 堵住她要说的话:“我尽量。” 阮明姝边吃边想,她的夫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时间一长露出大狐狸尾巴, 说不定真的会对她的动手。 她一路上满怀心事,心情万分凝重。 被他抱下马车时都不敢反抗,怕他没了耐心就动手打她。 阮明姝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他的怀里蹭了蹭, “你不能打我。” 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打妻子来泄愤。 不过, 他好像本来就没什么出息。 沈嗣已经习惯他的小妻子每天忽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想法, 她有时候会在他面前盛气凌人,有时候又很怕她。总是觉得他会殴打她虐待她。 沈嗣当然不可能是会家暴妻子的男人,何况他的妻子还这么小,生理心理尚且都不健全成熟的前提下,他已经给予她极致的耐心。 阮明姝小心翼翼打量他的脸色:“你怎么不说话?” 沈嗣叹气,“好的,阮大小姐。” 她被他抱回寝房,屋里早早就点了灯,烛火透亮。 阮明姝坐在被子上,沈嗣去柜子里找来自己先前配好的药膏,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稍稍抬起脸来。“消肿了。” 应当是不用再上药。 阮明姝感觉他的手指头好凉,贴着皮肤舒舒服服的,她说:“可是还有点疼的。” 沈嗣总不好说是你的痛觉太敏感,这句实话说出来她又是要不高兴的:“那你忍忍。” 阮明姝得寸进尺:“夫君,你帮我吹吹。” 沈嗣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默不作声用沾了水的帕子帮她擦了擦脸,“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阮明姝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要吹两下。” 沈嗣盯着她软白的脸,无声咽了咽喉咙,“松手。” 阮明姝觉得他好凶,她气呼呼甩开他的手,她又不稀罕他的温柔,只不过想到今天将他认成她的表哥亲了他,就觉得好亏。 “你现在知道凶我了,我亲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把我推开?”阮明姝在宴席上喝了酒,虽然脑袋晕乎乎的,意识都变得不太清醒。可她又不是什么都不记得。 阮明姝可不相信他一点都无动于衷,那个瞬间,他的身体是僵硬的。 他明明也很喜欢,只不过嘴上不肯承认。 假正经。 男人都如此,装模作样。 阮明姝问:“夫君,甜不甜?” 沈嗣若无其事从床边站起来,吹灭了两盏烛火,淡淡的问:“什么甜不甜?” “我亲你的时候,是不是甜的呀?” 沈嗣放下床帐,垂落的纱幔遮住了渺渺月色,男人清冷的声音随之落在她的耳畔:“睡觉。” 阮明姝掀开床帐,望着正打算离开的男人,她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很喜欢?” 沈嗣脚步一顿。 阮明姝在他背后嘀嘀咕咕:“你喜欢我以后也不会亲你。” 沈嗣嗯了声,漫不经心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冷冷淡淡叫人难以揣摩,心思比海底还深,存着颇多的阴谋诡计。 阮明姝担心他误会她喜欢他,上天作证,她对她冷漠无情的丈夫并无任何男女之情。 她解释道:“我今晚是喝醉了才亲你。” 阮明姝的酒还未全醒,黏糊糊的嗓音里还有几分酒醉后的娇态,“我是把你认成了我的表哥。” 她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乖乖巧巧坐在床边 ,声音黏黏腻腻:“夫君,你没见过我表哥,他长得不比你逊色,也是极为好看的。” 阮明姝想到表哥就容易脸红,也不知是屋子里太闷,她的脸颊越发的滚烫,耳朵根亦是烫得发麻,她羞答答的说:“我还没亲过我的表哥呢。” 陆衍总是不怎么喜欢搭理她。 阮明姝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些死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