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了李家村人,每家每户都分到一些,又每人添了五两银子。 这份礼物,在南华府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在这种穷得叮当响的山沟里,简直是大礼了。 几乎每个李家村人都感觉诚惶诚恐,但又没有人能拒绝重礼的诱惑。 李乾办完这些事,就拒绝了李家村人的再三挽留,将父母都接上马车,在十几名仆人的护送下,扬鞭朝东阳城行去。 马车上,李乾目光平静的看着逐渐远去的李家村。 心中也没有什么惆怅或者留恋的情绪,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村庄,记载了他一切酸甘苦辣的少年往事,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从此,李家村,还有李家村的村民,也将渐渐在他脑海里淡化,直到彻底的消失。 他回过头。 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睛里有激动,欣喜,茫然,甚至有些疑惑。 “阿爹。” 李乾心里涌起一点波澜,轻轻的唤了一声,又伸手将躺在一边,已经睡着的母亲身上的毛毯拉好。 老人嘴唇蠕动了两下,李乾刚刚回来时,他激动过了,高兴过了,在巨大的激动和高兴过后,老人的情绪也渐渐平稳。 三年多了,老人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即使唯一的儿子回来了,可以卸下山一样沉重的包袱了,那种累到极点,苦到极点后解脱的情绪,竟然压过了对儿子回来的极度喜悦。 他比自己想像的要恢复得快。 也发觉眼前的儿子和那个记忆中的儿子几乎判若两人,他虽然是老实人,但不代表没脑子,不然也生不出李乾这么聪明的儿子。 当心情渐渐平静,他脑海里闪过不少疑问,他用手摸了摸放在身旁的一个包裹,这就是那个他要自杀的晚上,从窗子外飞进来的包裹,里面是一大包金银珠宝。 这一大包珠宝,他只动用了一小块碎银子,也从未和村子里任何人说过。 老人一辈子窝在山沟里,也有一种山沟里农民的小精明,懂得财不露白。 那晚上的异像,妇人的梦,绿色的烛火,阴风,来历不明的财宝,还有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儿子,老人有许多想问又不敢问,甚至不敢去想的疑问。 “阿爹,其实我是骗村子里的人的,我虽然到了乌蒙国,可没有当过奴隶。”李乾忽然开口了。 老人愣了一下,他看到李乾的目光平和,深邃,仿佛能看透他的疑问一样。 “我遇到了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些事都过去了,而说出来,也只会给你们增加烦扰。我知道阿爹其实比姆妈聪明得多,想得也多,所以我也不想骗阿爹什么,我能保证的是,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是你们的孩子,会侍奉你们左右,你和姆妈,以后都会好的。” 李乾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显示出一种坦然。 老人粗糙的大手搓了搓衣角,浑浊的目光停留在李乾身上许久,流露出一种慈爱的神色,他放弃了追问,他从来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何况是对自己的儿子。 “四儿,姆妈和阿爹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指望什么,只要你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数日后,马车到了南华府。 在南华府西侧一个不大不小的府邸前停下,门楼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李府”两个大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