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毯的大厅中央,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这女人二十出头,留着一头清爽的紫红短发,身上穿着干练的西服套装,除了右耳下那枚不知用什么石头制成的大耳环之外,所有的装束都显得很男性化,一看就知道是个果敢英气的人。 她的伤势在左臂——说“在左臂”未免有点奇怪,因为她的半条手臂,从手肘开始,都已经消失了,鲜血就是从那里流出来,在她身下汇成一片血泊。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原本已经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露出渴望的神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不用说明,我知道她想要求救,从她的眼神里面,我看到了对生的渴望,以及——不甘和愤怒——她不想死! 但是,当她看到从我身后走出来的间桐家一行三人时,脸上的希望之光迅速消失,眼睛也无力地闭上了。 明明刚才那么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为什么现在突然就放弃了呢? “拜托了,请你救救她。”这话是对着春日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肯定能做得到。 春日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要到这种情况,才会对我低声下气地说话啊……”她蹲在受伤女子身边,探出双手,按在空荡荡的袖管上。 淡淡的白光从春日手上发出,笼罩着那女人的伤口,然后流淌在地上的鲜血突然都浮了起来,从四面八方飞向它们流出的地方。然后白光慢慢凝聚在她的断臂上,渐渐化为手臂的模样。 几分钟后,春日有些疲惫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和也,过来当枕头!” 好的,没问题!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春日都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而能够让这位美女当枕头,我的右腿一定正在哈哈大笑吧? 随手把玩着拆下的腿甲,我注视着渐渐睡熟的春日。 印象中的她,是个活泼好动、直率单纯到极点的少女,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担心,也从来没有发愁的时候——因为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罢了。 但是现在的她,虽然依然有着令人咋舌的自信和直率,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那张本该无忧无虑的脸上,也时不时会看到一丝愁容和无奈。 她和未来的我结婚之后的生活,看来并不是那么快乐啊……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丈夫风liu成性好色无度,不断勾引别的女人,甚至搞出后宫来,任何一个妻子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吧!何况她可能还是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居然没有和我离婚,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大约,爱情让人变成傻瓜和瞎子这个定理,对神也一样有效…… 虽然惹下那么多麻烦让你担忧的家伙不是我,但我还是想替他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春日,真的,很对不起。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我不禁也慢慢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那个原本躺在血泊中等死的女人已经完全康复,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睡袋,连外衣都没脱,钻在里面呼呼大睡。 而我和春日身上,也各多了一条厚厚的毯子。 雪后初晴,清晨的阳光倒映着积雪,从玻璃的门窗里面照射进来,一时间让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即使在刺眼的白光中,我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跪坐在门口、身边摆放着弓箭和长刀的谦信公。 她正在守卫着我们。 居然要自己的祖先——还是个女孩——来保护自己,我真是个不肖子孙啊…… 托那身盔甲的福,我只是稍稍抬了一下头,谦信公就已经听到了铠甲碰撞的声音,她立刻站起来,转身行礼。 “master,早安。” “那个……谦信公,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啊……”她的称呼方式让我有些不安,“我可是你的后代,哪有祖先给子孙行礼的……” “您是契约者,而我是从者,这与我们的血统和家系无关。”话虽然这么说,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笑意。 很显然,她这是在故意捉弄我! “那个,我是个粗人,不怎么会说话……谦信公,我如果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好,请你务必指出,我马上就改!”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寡廉鲜耻、好色如命的卑劣之徒……” 我明白了……又是未来的我惹下的麻烦! “谦信公啊!您可不能把未来的帐算在现在的我头上啊!”我连声叫屈,“就算要判罪,我现在可还什么都没干呢!” 穿着休闲装的越后之龙沉思片刻,认同了我的申诉。 “我的名字叫‘虎’,长尾虎、上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