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学校里走的时候,顾飞冲他勾着嘴角笑了笑,他也勾了一下嘴角。 轻松过后却又有些怅惘,李辉似乎对于李保国的死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要钱时都底气十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他实在理解不了。 李保国的事结束了之后,似乎一切都结束了,蒋丞把这件事埋进了心里,连潘智都没有告诉,如果潘智再也不提这个人,他估计也永远不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生生死死,想想也觉得挺神奇。 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从一种谈资,变成了另一种谈资,出了钢厂这几条街,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离开。 他怎么活过,他怎么死去,都只存在于少得可怜的那些人遥远的记忆里。 蒋丞突然觉得自己渺小得吓人,他从哪里来,怎么生活过,怎样挣扎过,如何努力过,最后要去哪里,也一样只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故事。 只有自己知道,是往上,还是向下,都只有自己。 老母鸡一样的老徐又过了一周才找了他去谈话,主题并不是李保国,而是还有一周就要到来的期末考试。 蒋丞看着老徐,突然觉得这位大叔的情商诡异地有了提高。 “复习得怎么样了?”老徐一边问他,一边递给他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这是我给你找的一些卷子,你有时间做做看?” “嗯,”蒋丞接过文件袋,“还行吧,这周我有两个下午要请假……提前跟您说一声。” “请假?”老徐看着他,“是什么事情?” “是……私事。”蒋丞说,我要去涂口红挣钱呢徐总。 “能给我说说吗?”老徐又问。 “不能。”蒋丞很干脆地拒绝了。 “你这孩子,”老徐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又很亲切地微笑着问,“你在钱方面有困难吗?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 “不,不用,我没有困难,”蒋丞赶紧说,“不用麻烦老师学校和国家。” “真是个好孩子,”老徐说,又想了想,“那我们在班级里弄一个捐款……” “徐总!”蒋丞觉得老徐这情商连在心里表扬一下都不行,这眼看着就一滑到底了,他相当诚恳地看着老徐就差流泪满面了,“我真的不缺钱,我有钱,真的,千万!千万!不要在这个事儿上替我操心,我求你了。” “好好好,”老徐点点头,点完头又马上补了一句,“你要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我会说的。”蒋丞也用力点点头。 老徐没有再追问蒋丞请假的原因,不过请假的时候他倒是都批准了,只是…… 蒋丞坐在出租车里,看了一眼旁边的顾飞:“你是请了假还是旷课?” “旷课,”顾飞低头玩着弱智爱消除,“我请假老徐怎么可能同意。”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