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前的遗憾。”童砚说。 云深理解了他们的意思,点头,捧着哥哥的骨灰盒起身。 冥婚的仪式很复杂,耗时长。 骨灰坛入土,仪式结束,前来吊唁的人陆续散去。 云深没动,不知在想什么。待身后格外吵闹的那群人都走了,才抬起头。 望着新漆的墓碑看了很久,缓步走过去,伸手抚了抚刻字处。视线顿了数秒,低下,看着墓前摆满的蓝色妖姬。 那些花都被削了刺,是童雀亲手准备的。 原本跟着童家人准备离开的童雀回头看他,犹豫片刻,拉住童砚耳语了几句,童砚点了头。 天色暗了下来,墓前只有风过拨起的沙沙声。两道被落日拉长的影子渐渐交叠,又很快错开。 “哥哥。”童雀叫了他一声。 她的声音哑了,鼻音重。话音卷在风声里,听着不怎么真切。 云深没应,垂下的手指蜷起,攥紧。指甲深嵌进掌心,痛感钻心。 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像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被打碎了。“哐当”一声,四分五裂。那声尖锐,震的他耳鸣。 童雀转头看他,默了片刻。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你看,云茂哥和姐姐终于在一起了,他们会幸福的。所以……”童雀环在他腰间的手安抚着轻拍了拍,“你哭一声吧,这么憋着,云茂哥看到了,会心疼的。” 他没说话,身体在不自抑地发抖。 童雀的脸贴在他背上,闭上酸涩的眼,安静抱着他。 日头从地平线沉下,最后一点余晖敛起,风声大作。 云深慢慢转过了身,回抱住身后唯一能给他传递温度的一小只。弯下腰,脸枕在她肩上。 哭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 童雀和云深原本定下的婚期因为一场变故往后延期,两家商定后重合了孩子们的八字,另择了个吉日。 隔年入春,婚礼正式进入筹备期,挑婚纱礼服,定制婚戒,选址,择宾客名单…… 日子变得越发忙碌起来。 期间孔静舒临盆,曾今的海王姜黎彻底收了心,忙前忙后地陪产。漫长又煎熬的28小时中,陪产的姜黎也是跟着鬼哭狼嚎,胳膊上满是又抓又咬的伤痕。 得了个可爱的女儿,姜黎美滋滋地看着小婴儿上称,不过也就只敢远远地看看,不太敢上手。拍下新生儿的照片,给云深发过去,炫耀显摆。 云深依旧对他挺冷淡,只回了两个字:“恭喜。” 丢开手机,不忘吩咐金烁准备一份大礼。 孩子的满月宴上姜黎喝多了,哭红了眼,扬言以后哪个小兔崽子敢欺负他的闺女,他一定要磨刀劈死那小崽子。 还是孔静舒提醒的他,让他仔细回忆一下曾经糟蹋过的别人家闺女,好好反省一下。 他想着也是,顿时负罪感满满地陷入沉思。散宴前一拍桌,决定以后顿顿吃素,为女儿积福。 孔静舒立马赞同了他这个想法,顺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干脆再剃个度,这样积累的福气更多。 姜黎转瞬又换上了一副纠结的拧巴表情。 这俩在一起过日子肯定闹。 参加了场满月宴,感觉像是看了期现场版搞笑喜剧。 ** 回程途中,童雀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手机上。低头看手机里拍下的小宝宝照片,满眼笑意。 云深盯着她看了会儿,手伸过去,拉住了她的手,问:“喜欢孩子?” “嗯。”童雀点了点头,“好小好可爱。” “我随时都可以,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云深说。 “……”童雀怔了一下,抬起头,眯起眼,用一种“我怀疑你在开车”的微妙表情看着他。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深嘴角翘了翘。撇开视线,转移话题:“听说童砚哥的好事也将近了?” 童雀“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浏览手机里的照片,说:“这得感谢我妈这个大功臣,成功说服了我爸。” “没想到袁姨的口才这么好。”云深说。 “也不算口才好,我妈对我爸向来有办法,简单讲了两个故事,这事就成了。”童雀说。 “什么故事?”云深好奇道。 童雀抬起头,严肃看他:“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 “梁山伯与祝英台?”云深大胆猜测道。 童雀挑眉,笑言:“不是,是小红帽。” “……”云深反应了会儿,才问:“为什么是小红帽?” “睡前故事。”童雀往车前座瞄了一眼,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悄悄跟你说,我爸在我妈面前,其实可会撒娇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