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庚才从粥棚挪开目光,赶着牛车继续向前而去,谢良辰今日是来接东篱先生的。 东篱先生院子里冷清,他们将先生接到陈家村热热闹闹过个年。 陈咏胜这几个月长了不少心思,看到谢良辰这几天经常来瞧粥棚,必然不是好奇那些人如何施粥。 离开粥棚稍远些,陈咏胜低声道:“那粥棚怎么了?” “没事,”谢良辰道,“二舅舅只要嘱咐大家,不要出去乱说话,注意徘徊在村子附近的生人就行了。” 陈咏胜道:“他们是来镇州打探消息?” 谢良辰道:“是吧,他们除了施粥之外,还散出去不少人。” 陈子庚神情自然,眼睛乌黑发亮,这几个月长了不少,再加上与东篱先生读书,识字,身上带了几许书卷气息,可是每当他看向谢良辰时,目光还和平日里一样,对他阿姐敬佩、信任又依赖。 陈子庚道:“那位郡主不一定是什么好人,真是为了做善事,衙署也有收留流民的地方,他们可以将米粮送去给衙署,为何要自立门户? 二叔带着人也救了流民,将他们送去衙署后面的院子里,可二叔却没告诉他们说,救他们的是陈家村。 可见在那位郡主眼里,救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让大家知晓她在救人。” 陈咏胜脑子里一亮,被陈子庚这样一说,那些想不通的事,全都变得简单起来,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谢良辰伸手摸了摸陈子庚的头顶:“只要心中有所求,总是遮掩不住的。” 这位郡主,是怕北方局势变了,大家就将她忘记了,难不成嘉慧郡主还指望着要回北方? 前世,这位嘉慧郡主一直在京城,不曾出嫁,皇帝常常召她入宫。 其余的事,谢良辰就不知晓了。 不过也不用去细想,既然嘉慧郡主将手伸到镇州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进一步了解这位郡主。 三个人进了东篱先生的院子,东篱先生已经收拾妥当,只有一个小包袱,包袱里面是换洗的衣物。 “走吧。” 陈子庚上前将小包袱拿在手里,陈咏胜上前搀扶着东篱先生上了牛车。 等到大家都坐好,陈咏胜挥了挥鞭子,赶车回陈家村。 东篱先生捋着胡须,看着拉车的黄牛:“不错,这么快就有大牲口了。” 陈子庚笑道:“等到耕种时就要靠它了。” 东篱先生点头:“不过村中田多,几头牲口恐怕不够用吧?” 陈子庚道:“我们还做了踏犁,铁匠铺才打好犁头,您一会儿瞧一瞧。” 这一路上,东篱先生坐着简陋的牛车向看着周围的情形,等到牛车出了城,东篱先生才道:“镇州城里可真热闹。” 陈咏胜道:“您就等着看吧,明年会更热闹。” …… 京城。 芙蓉帐中,伸出一条手臂,嘉善郡主伸了个懒腰,等候在屋子里的丫鬟忙端着水上前,服侍嘉善郡主梳洗。 天早就大亮了,嘉善郡主还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模样。 “宋家三爷的人又来过了。”丫鬟春山低声道。 嘉善郡主“嗯”了一声:“你如何说的?” 春山道:“奴婢说,郡主您病倒了,宋旻的人在京中四处走动,看样子没有人愿意伸手帮他。” “是他蠢,”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