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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第77节


凉的衬衫, 便无声向上, 抚住他脖颈。

    闭目塞听,心安理得。

    贪婪地嗅取他身上熟悉而又稳妥的气息,当做就此沉沦的底气。

    接吻也就不缓不急。

    因这既算不上是久别重逢的和好如初,也被她自欺欺人地遮住悲剧的结局。

    只当是某个他们相拥而眠的夜晚, 没有争吵也没有冷战。

    他抱着她, 安静地接吻。

    直到她气竭, 微微后撤了身体。

    可鼻尖还是似有若无地蹭在他的鼻侧,目光向上看去,看见他一双幽亮的眼。

    也如她一般注视着自己。

    呼吸被微微屏住,他目光渐渐变得很沉,似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没来由的一阵惶然,梁风垂下了双眼。

    手臂缓慢滑落他胸口,微微借力,想要退回去。

    却被他忽然抬手握住,用力,重新拉回去。

    下颌被扼住,近乎残暴地重新吻上来。

    舌尖被用力地吮吸,就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

    可也没有半分的挣扎。

    只叫自己完全地交给他。

    梁风想,再疯又能疯到哪去呢?

    最多不过这次了。

    这想法叫她痴迷,也叫她彻底的痴狂。

    那天晚上她想,如果她是一只飞蛾,那火焰之中必定燃烧着她的尸体。

    此刻梁风觉得,她已在燃烧。

    在沈颐洲的吻里燃烧,在沈颐洲的怀里燃烧。

    眼眶在一瞬间湿濡,手指也在下一秒用力插/入他的发间,加深这个窒息的吻。

    那就燃烧吧。

    她想。

    -

    飞机在7月12日傍晚降落羽田国际机场。

    开车的是沈颐洲。

    他在羽田有旅居的房子,前来接他的管家送来了车。

    傍晚的温度并不很热,梁风将窗户开了条缝。

    温热的空气在一瞬间浸入透着凉气的车内,带来一种奇妙的触觉。

    梁风安静地吹了会风,偏头看向了正在开车的沈颐洲。

    他仅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没有完全扭上。修长有力的手臂,手腕上,是一块她从未见过的手表。

    连他母亲送他的那块他也没有戴。

    梁风嘴唇轻抿,正要挪开目光,就听见他淡淡地问道:

    “上次那本书看完了?”

    梁风静了一刻,“还没。”

    “到哪一步了?去完轻井泽之后两人分手了没?”

    梁风看着沈颐洲的侧脸,也看见他笑着瞥来一眼。

    嗓口莫名地发干,可还是缓声说道:“没有分手,去完轻井泽之后,他们向各自的家里坦白了。”

    “然后呢?闹翻了?”

    “没有,”梁风说,“各自就和平地从原来的婚姻里脱身了。”

    “真是个好结局啊。”沈颐洲轻笑,“坦白就能获得新生。”

    窗外,低压的树枝从车顶划过,发出一声“哐”响。

    梁风身子跟着一颤,声线似是浮在空中,她轻声问:

    “……坦白就能获得新生吗?”

    昏暗的车厢里,她看见沈颐洲嘴角挂着的漫不经心的笑。

    “书里不就是这么说吗?”

    明明知道自己此刻就应该把这话题结束在这里,可梁风久久地望着沈颐洲,像是陷入无救的魔咒。嘴唇便无意识地翕动,喃喃道:“如果是……你,你也会原谅吗?”

    “我吗?”

    车辆打起转向灯,慢慢地停了。

    沈颐洲无声投来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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