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下午三点来接, 这段时间梁风借着身体的由头避了很多沈颐洲的聚会。可这次是贺忱的生日, 她之前答应过贺忱,只要是他的邀约,她都不会拒绝。 年后的天气暖得快,上次出门的时候还要套厚大衣与长靴, 今天再穿羊绒衫就已偏热。 梁风拿了条针织长裙配薄大衣, 脖子处围了条遮风的小围巾就出了门。 早春的街道上, 树木还未从冬天的萧瑟中完全复苏,但是枝桠处已有新生的嫩芽。行人脱去了厚重的外套,一切变得轻盈、愉悦。 下午三时的阳光带来恰到好处的温暖,梁风伸手按下了车窗,眯眼感受着有温度的风从自己的脸庞滑过。 司机好心提醒:“梁小姐,小心着凉。” 梁风偏头朝前笑笑,“多谢关心,我身体已好很多。” 前排,司机也传来笑意,不再干涉。 到达沈春阁楼下,梁风认出了贺忱的车,她坐电梯上楼,很快来到了包厢。 推门,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声响。 视线跟过去,也看见那张微微阖目,靠在沙发上含笑的面孔。 午后白亮的阳光透过屋内高悬的一扇窗照入,穿过繁复雕花的红楠木屏风,变成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轻盈地落在那人的脸上。 阴暗交错,因此面部变得更难窥见全局。却更能看清随着笑声轻轻颤动的睫毛,淡淡血色的唇瓣,和高挺的鼻梁。 随后,掀开眼帘,朝她笑了笑。 带这些舒适冷意的干燥。 像抖落一整个冬天落在肩头的皑皑白雪。 沈颐洲没起身,只朝梁风伸出了手。 几乎不必多言的默契,梁风走到他身畔,落座在他的怀里。 来聚会的人大多和上次差不多,核心圈子里的一些朋友,来来去去也就是那么几个。贺忱坐对面沙发,开口打趣:“好久没见,我以为二叔身边换人了。” 梁风便做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倚在沈颐洲怀里笑道:“换谁?我这段时间没怎么出门,贺老板有没有帮我看着些?” “这我可不敢多看。”贺忱今天生日,说话也大胆些。 梁风哦一声,去看沈颐洲。声音放得低,带这些气息喷吐在他的下颌:“沈老板最近有其他伴吗?” 沈颐洲眼皮撩起看她,眼角几分讥诮的笑意。 手臂将人锢得更紧,言语浮浪:“我有没有别的伴,每天晚上你感觉不出来?” 梁风羞得脸一别,惹得贺忱哈哈大笑。 圈子里的几个人上回也见过梁风,谈话的氛围自然也熟络。梁风并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谈话,只靠在沈颐洲的身侧随便听听。 沈颐洲偶有出声,她才目光看过去,仔细听着。 可大多也只是说些生意上的事,八卦绯闻他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除开沙发这一圈人,不远处,贺颜在和她几个相熟的朋友说话,时不时瞥过来几眼,也很快就挪开。 沈颐洲偏头,目光却落在贺颜身上:“我叫她先回去?” 梁风一惊,低声回:“千万别。” “到底是贺忱的生日,你叫人家妹妹走算是个什么事?” “那我们走?”沈颐洲又问。 梁风忍不住笑:“我和她又没到有她没我的份上,我不和小孩子计较。” 沈颐洲淡淡地笑两声,手指又去抚梁风的肩头。 梁风坐了一会,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安静的走廊里,厚重的地毯包裹住高跟鞋落下的敲击,却难以掩盖一路尾随的窸窣。 梁风叹了口气,止步在了下一个拐弯的当口。 贺颜猝不及防地撞上梁风。 抬眼,自己吓到自己般的后退了两步,而后才反应过来,怒目而视:“你早就发现我了?” 梁风抿唇忍住心里的躁意,仍是缓声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贺颜信誓旦旦:“怎么,这条路去洗手间只有你能走我不能走?” 梁风抱臂无声地又叹了口气,目光示意贺颜看一侧的牌子:“洗手间在这条路的反方向,我是来抽烟的。” 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沈颐洲的烟盒,又问贺颜:“你要真是去洗手间,现在就不应该在这。” 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