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所以梁珍一直对常满德充满了感激,即使他大男子主义严重,常常在家里对梁珍呼来喝去,把梁珍变成为这个家庭无私奉献的“奴隶”,梁珍也从未有过怨言。 梁风并没有那么喜欢这个继父,可她同样知道,如果不是常满德,她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所以她心对常满德总是心存感激的。 然而梁风十八岁那年,亲眼看见一辆救护车从家里把梁珍带走。 紫红相间的淤青从她的手臂一直绵延到大腿,鼻子骨折,左眼球严重充血。 她这才知道,当年的那份“出手帮助”如今要梁珍如何的偿还。 这么多年不过是梁珍为了她、为了当年的那份恩情一直在默默承受而已。 而如今常满德一意孤行欠下巨额债务,更是快要把患病的梁珍拖累致死。 一支烟抽毕,梁风转身走近了垃圾桶。 她眼眶微微地发红,目光近乎出神地看着手里那支抽完的烟蒂。 她要梁珍和常满德离婚,她要带着梁珍离开这里。 烟蒂扔进垃圾桶,梁风走进车站大厅寻了个僻静的座椅坐下,她拿出了手机。 通讯录里缓慢地下滑,很快她就看见了【佛手柑】。 一个星期了,她可以打这个电话了。 拨出号码后,梁风抬头看着外面的天。 高而辽远。 出乎她意料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那端没有说话。 梁风轻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垂下,缓声道: “你这样骗过多少小姑娘?” 她情绪并不高昂,甚至有些低迷。 话说出口的时候,更像是不抱任何期待的呓语。 沉默的一段空白,梁风心跳几乎停滞。 而后,沈颐洲轻轻地笑了一声。 “心情不好?” 梁风随即也跟着很轻地笑,低语道:“刚睡醒,做噩梦了。” “这次梦到什么?” “梦见你在鱼缸外看着我,然后把我捞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你把我捏死了。” 沈颐洲的笑声变得低而短促。梁风的心跳更缓,像是在努力甄别他笑声里的涵义。 片刻,听见他说:“这几天有点忙,后天回燕京。” 梁风心跳落地,也在下一秒轻声道:“好啊。” 嘴唇随后轻轻地抿起,把下半句咽回嗓子里。 不该由她来说。 “后天下午去接你。”他说。 梁风嘴角轻轻上扬:“好啊。” - 后天依旧是司机来接,依旧称她叫“小姐”。 梁风感慨自己竟已经对这辆车不再陌生,坐在车上的时候,那种如坐针毡的不适感也不再强烈。 司机载着她一直往燕京的郊区开,约莫两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 地中海风格,白墙拱门。 走在其中,有种穿堂而过的阴凉。 从长廊走入别墅,是一大片修建整齐的草坪。 围坐的一群人之间,梁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藤编椅里抽烟的沈颐洲。 他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左手支在扶手上拿着烟,微微偏头听着身边人在说话。 梁风忍不住屏息,看见他在听到声响后转过了头。 天色已经有些微暗了。 半透明的金色浅浅地打在他看过来的眼眸上,半阖的眼皮无声地撩起,还有他嘴角很轻的笑意。 他把烟重新衔进嘴里,朝梁风伸出了右手。 没来由的,梁风心头重跳。 她其实并没有那样紧张的。 脚步依旧保持平稳,她伸手搭住了沈颐洲在他身旁坐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