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心下感动非常,看着谢云曦的目光愈发柔和,那目光好似那父亲看儿子一般,慈爱中带着欣慰,欣慰中带着期待。 他伸手拍了拍谢云曦的肩膀,一脸幸福的说道:“阿三啊,好孩子,真不枉我当年,千挑万选给你取了这般好听的乳名。” ——呵呵,千挑万选就给我取了个“谢阿三”?还好听! 乳名的事不说还好,这一说,谢云曦嘴角的梨涡越发深了起来,“沈叔辛苦了。” 他咬牙切齿的客套着,语气亦带着一股浓重的怨念。 然而,一条烤鱼下去,沈乐此时的智商明显不在线上。如此这般怨念的口气,竟丝毫未察觉出异样来。 他“咳咳”两声,目光期待地看向谢云曦,嘴里则念叨着,“不辛苦,不辛苦,阿三啊,刚烤鱼累了吧,先休息休息,正好,我先让阿年去附近的河里再抓些鱼。”等鱼抓来,人也休息好了,正好能再烤一次。 沈乐的算盘打,自是叮铃铛啷的响。 但一旁的谢年华和谢文清却深知谢云曦套路,两兄妹齐齐眨了眨眼,颇为同情的看了眼沈乐。 待见他面上还喜滋滋,乐呵呵的模样,即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 毕竟,这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场景,这熟悉到让人深恶痛绝,但又无可奈何的套路,曾几何时,他们也都体验过许多次。 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崇高理念,谢年华也好,谢文清也罢,都默契的继续吃瓜看戏,等人跳坑。 而作为挖坑小能手的谢云曦,他自然也没让人失望。 见坑挖的已能“埋人”,谢云曦脸上的笑意不觉又深了几分,他对着沈乐,轻笑道:“我瞧着阿牛必是个抓鱼高手,沈叔好福气,有这么一位能干的侍从。” 此时,沈乐正沉浸在“过会儿又有烤鱼吃”的美好幻想中,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欢快。 闻言,他只乐呵呵地笑道:“抓鱼不过小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嘻嘻——” 他刚“嘻嘻”了几声,转眼,却听谢云曦话锋一转,“不过,这日头都快过午时了,等会儿还要赶路去别院,再晚些出发,夜幕前可就到不了别院了呢。” 听到这里,沈乐只是楞了下,一时也没来得及细想,只紧张道:“所……所以?” “所以,我打算到了别庄再烤些鱼来,做晚膳吃。” 谢云曦像是没瞧见沈乐那晴天霹雳的表情,脸上依旧挂着天真无邪的笑,“竟然要烤鱼,不如再配些别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谢云曦拍了下手,“啊,对了,我看那河里还有鸭子在游,不如等会儿叫人买一只鸭来,细细按摩一番,填上些香料,再用柴火慢慢熏烤,那滋味,既有荷叶的清香,又有草木香料的芬芳,啧啧啧——” 啧啧几声,想象着烤鸭的美味,谢云曦又继续引诱道:“热腾腾的烤鸭,咬上一口,软嫩的鸭肉,脆香的鸭皮,再配上些小酒,哈,人间至欢,不过秋日夜夜,一盏酒,一口鱼肉,一口鸭,美哉,妙哉。” 言语形容的美味太过诱人,众人听着,不禁猛咽起口水。沈乐更是恨不得立马就吃上那一盏酒,一口鱼肉,一口鸭,但…… 午休过后,沈乐本打算在此别过,刚闲聊时便已说明。而此时,谢云曦却说要到晚膳时,去了别院才能再做烤鱼烤鸭。 沈乐心想——这不是要他老命嘛! 刚吃过烤鱼,鱼香还在唇齿之间残留,又经谢云曦言语“勾引”,正是浮想联翩,垂涎欲滴之际,却被告知自己吃不着,看不着,连闻也闻不着。 如此惨绝人寰,毫无人性的操作——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沈乐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脖颈僵硬着转向谢云曦,入目,依旧是朗朗少年,天真无邪,梨涡轻浅,桃眼如月。 “好一个谢家三郎!” 沈乐回过味来,眯眼赞道,“活了大半辈子,只有我坑别人的,就没见别人坑到过我的,没曾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