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哭道:陛下,他全都说了,一点也没隐瞒。荒地征税是户部下令,绝不是他肆意妄为。他知道自己这事做的不对,但看在坦白从宽的份上,能不能当个污点证人,争取宽大处理? 永乐帝没说话,随手抓起大帐中的一件东西就扔了过去。 山东布政使不敢躲,一下被砸在了肩膀上。 清脆的骨裂声,石砚滚落在地上,大团的墨迹染上绯色官服,官补上的锦鸡瞬间失去了光彩。 忍着肩上剧痛,山东布政使不断请罪,“陛下息怒!臣知罪!” 能在靖难后做到山东布政使,掌一省之政,是天子看好他的能力,也是对他的信任。 结果呢? 朱棣恶狠狠的盯着跪在面前的山东布政使,恨不能一刀劈了他。他就是这么报偿自己对他的信任和重用?! “户部的命令,重于朕的旨意?” 朱棣亲口问出这句话,已是诛心。 山东布政使不敢回答,连连叩首,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充军戍边都是天子开恩。他死不要紧,只希望不要罪及家人,放他一家老小一条生路。 “你有家人,百姓何尝没有?你求朕怜悯你的家人,为何不能怜悯治下百姓?!”朱棣一把抓起山东布政使的衣领,像拖一条麻袋一般将他拖出帐外,狠狠掼到地上。回身抽—出金吾卫的腰刀,刀锋正对布政使的喉咙。 “何为一省之官?承宣政令,掌控财富,慈掌庶民!朕乃天子,天子庶民犹如朕之亲子!你说,你告诉朕,朕如何能放过你?放过你的家人?!” 大营之中一片肃然,只有朱棣的咆哮声撕裂长空,传至营外,砸开了百姓脸上的麻木。 “太祖高皇帝在时,尝言,爱民如子!朕自登基以来,无不尊奉太—祖训导,兢兢业业,不敢踏错一步!” “朕命免去被兵地粮税,尔等不奉旨,反而加苛重税,中饱私囊,以致百姓破家,田地荒芜,民不聊生!” “事已至此,非但不反思自身之过,而只求自己亲人性命,朕如何才能不杀你?!” 怒到极致,猛然挥刀,血自胸腔中喷出,乌纱随着人头滚落。 朱棣单手提刀,一缕鲜血滑过刀锋,凝成血珠,沿着刀尖滴落。 目睹一切的户部官员骇然,双股颤颤,几不能立。 朱棣将刀交给金吾卫,令人将山东布政使的尸体拖下去,查抄其家,十五以上男子全部斩首,女眷充教坊司。 “吾皇万岁!” 被杨铎带来问话的耆老已是泪流满面,跪在地上,高呼万岁。 朱棣走过去,亲自扶起老者,道:“是朕失察,所用非人,致百姓苦难至此,是朕之过!” 说罢,以天子之尊,向耆老躬身。 营中文武同时下拜,文臣作揖,武官抱拳。 老者哽咽不能语,颤抖着双手,连呼万岁之声,久久不绝。 天子御驾在济南驻跸三日,山东布政使司上下,自左右布政使到左右参政,经历,都事,照磨等逐一被锦衣卫带走询问,问罪者众。济南知府同样没逃过一刀,被枭首示众。 处置了山东官员,随行的户部官员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