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子,越是惯着她越闹腾。”男人把床单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然后去衣柜那儿拿来行李袋,开始拣衣服:“不用管她。” “行吧。”他们叔侄有自己的相处方式,苏娉也不插手了,有时候她和老师也是这样的。 “我们要去哪儿?直接回东城吗?” “不是,我有个战友,负伤退伍了,他家也在西北,带你去看看。”陆长风手里拿着她的裙子,问:“这个带回去还是留在这儿?” “留在这儿吧,东城还有不少衣服。” 现在换了季,这些也不怎么能穿了。 男人点头,继续收拾东西。 苏娉想到什么,她问:“你有小时候的相片吗?” “不知道还有没有,估计被陆曦扔哪个角落去了。”陆长风想了一下:“你要看?那我去找找。” “她小时候比现在还闹腾,家里的相册经常翻着玩,多半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有些东西你突然去找,还真没那么容易找到。 “不用了。”苏娉觉得这个工程过于浩大,“以后有空再回来找吧。” “行,其实我小时候没什么好看的,和现在差不多。”陆长风回忆了一下:“现在可能还比较顺眼一点。” 小时候那拽样,用他二哥的话来说就是:“看到了就想踹两脚。” 整个大院都被他嚯嚯过,谁能想到温文尔雅的陆政委有个这样的混账儿子。 踢球砸玻璃、堵烟囱、揭瓦漏雨,这些事他都干过,因为小时候经常跟着军区里的年轻战士一起玩,还跑马什么的,非常调皮。 苏娉听完他的话,再看看他现在这总是笑吟吟的模样,确实想象不出来冷着一张脸鼻孔朝天的小陆长风是什么样子。 “其实你现在有时候也挺欠揍的。”她诚恳道。 男人只是哼笑一声。 他们下楼的时候家里没人,陆曦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见他拎着两个行李袋直接往门外走,苏娉心里有些不安:“要不要等爸妈回来跟他们说一声。” “不用,有陆曦带句话就行了,家里的人都是来去匆匆,习惯了。”陆长风说:“现在食堂没有车去火车站,我们得自己走一段路,你能行吗?” “……我没事。”面对他促狭的打量,她红着脸:“已经过了一天了,能走。” “行,”男人下巴微抬,“你走前面,我跟着你。” 陆长风要去的战友家比林江那里还远一点,大概是傍晚五点多到的,也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的火车。 秋天的西北没有冬天的荒凉,到处金黄一片,看起来就格外漂亮。 苏娉这一路上都侧头看着车窗外欣赏景色,他们买的是硬座,陆长风坐在她旁边,哈欠连天。 到了目的地后,男人提着行李,示意道:“跟紧我。” 她点点头,挽着男人的胳膊。 在生产队接到从军区发来的电报,盛仞在火车站门口翘首以盼。 直到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才挥手:“长风,这儿!” 陆长风看到他也露出笑脸,对旁边的妻子说:“就是他,盛仞。以前和我一起在东城军区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大哥也认识他。” 苏娉乖巧地跟在男人身边,等到了近前,互相打招呼。 “你都没有跟我说你结婚了,不然我肯定是要去的。”盛仞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三年没见了。” “这不回去之前想着来看看你吗,我们在南城扯的证,太远了,就没叫你。”陆长风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苏娉会意:“不好意思盛大哥,我在南城长大,所以在那办的婚事,没有回西北办。” “没事没事,反正我准备好了份子钱。”盛仞挥挥手,毫不在意道:“长风,弟妹,咱们边走边说,你嫂子在家做饭,回去就能吃了。” 说着,他还要接过陆长风手里的行李袋,陆长风也没有推脱,给了他一个。 “谢了啊兄弟。” “客气,咱俩谁跟谁。” 走了一段距离,苏娉才发现,他右脚有点跛。 应该就是战场上受的伤。 知道苏娉是沈元白的妹妹后,盛仞和她说话的语气明显亲切了一些,战友的媳妇是战友的媳妇,但是战友的妹妹是大家伙的妹妹。 “刚来西北是不是不太习惯?这边风沙大,特别是我这边,挨着大漠,每天时不时卷来一阵尘沙。” “南城是个好地方,水土养人,我们这儿就太粗糙了些。” “还好,西北很辽阔,也很壮丽。”苏娉看了眼旁边高大的男人,温声道:“我很喜欢。” 陆长风眉梢微挑,含笑睇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