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说话的两个男人,“我怎么觉得他另有所图呢?” 苏娉打了个哈欠,没听清她碎碎念什么,眼底蒙上水雾,靠在她肩头上:“我起得太早了,想睡会儿,待会他说在那下车你再叫我好不好?” “好,你睡吧。”夏莹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段路还算平缓,苏娉没多久就睡着了。 陆长风和何忠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见她睡着了,把身上的黑色呢子外套脱了,递给何忠。 何忠会意,又交给隔着过道的对象。 夏莹手里拿着还带着男人体温的外套,这么明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啧”了声,抖开外套给好友盖上。 就是不知道阿娉有没有感觉到陆副团长的心意。 看着旁边只穿白色衬衣的男人,何忠问他:“我们去哪?” “进步生产队。”陆长风偏头看了眼外面的景色,说:“还有三个半小时。” 这个生产队算是近的了。 何忠点头,没有再说话。 要聊的刚才都聊完了。 客车走走停停,看到有人挥手就要停下来载客,这个打票员比较奇特,上车不收钱,等下车的时候才来门口等着。 司机看到拿着很多行李的乘客,还要下车帮着搬行李,踩着客车旁边的铁梯子爬去客车顶,掀开雨布把行李放上去。 直到四点半,他们才到进步生产队村口。 呢子外套已经被陆长风收到行李袋里,他不冷,懒得穿。 苏娉睡眼朦胧,她的行李袋是陆长风提着,还背着她的医药箱。 夏莹也不用自己拿东西,她挽着好友的胳膊,带她往村里走。 两边地里有劳作的人,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有人去喊大队长。 进步生产队的大队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嘴里叼着旱烟。 他们属于脱产干部,不用上工也有工分。 “同志,你们找谁?”他仔细辨认,看着也不像谁家的亲戚啊。 而且看他们的穿着,队里也没谁家有这么阔气的亲戚。 “您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吗?”苏娉已经醒了神,她笑着道:“我们是东城大学的学生,过来看诊的。” 夏莹立马拿出自己的申请书批条给他看,苏娉也把签着身后男人名字的纸张递过去。 大队长还是识几个大字的,公社经常派干部过来,晚上会在大队部开课堂,愿意来的就去学,作为大队长他自然要起到带头作用。 看到东城大学和部队的批条,大队长面上神色松快,把申请书还给她们:“原来是来帮社员们看诊的同志,东城大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老师带学生过来看诊,你们可算是做了大好事了。” 他赶紧带着她们往卫生所那边走,“我们这空房多,你们先住下来休息一宿,明天再看诊。” 苏娉没有拒绝,几个人跟在大队长后面往卫生所走。 一路上有人看到大队长领着不认识的人,笑着问:“大队长,你家亲戚啊?” “我这磕碜样,家里亲戚变种了?”大队长不耐烦抬手:“赶紧去拉你的氨水,别在这磨磨蹭蹭,每天多赚几个工分,家里多口粮食。” 那人诶了声,又推着氨水车往地里走。 “这人啊,是我们村有名的懒汉。”大队长怕他们觉得自己盛气凌人,解释道:“昨天家里断了粮,这才想起来上工,家里叮当响,耗子去了都摇头,也没哪家闺女看上他。” 队上每个人一年有四百五十斤的基础口粮,剩下的就是多劳多得了,按工分分粮食。 这是勤快的,也有因为人口多粮食富裕的,一家多生几个,就多了几份口粮。 “这个懒汉啥也不占。” 大队长带他们到卫生所,直接推门:“我们大队赤脚医生陪他媳妇回娘家了,得几天工夫才能回来。” “这里有两间空屋,你们两人一间挤挤成不?”到处都没锁,木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门上到处挂着蜘蛛网。 大队长挥了挥手把蜘蛛网打掉,“太久没住人了,还得打扫一下,我待会喊几个人过来搞搞。”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来就好。”苏娉看了眼,院子里扫把撮箕都有,她弯眸道:“谢谢大队长。” “对呀,我们动手能力很强的,自己扫扫就行。”夏莹探身进去,看了看屋内:“就是床上没有被子,我们也没带,您能不能给我们抱两床被子过来。” “成,”大队长手里拿着旱烟,在门框上敲了敲:“你们先扫着,我回去给你们拿。” 他儿子在城里国营厂上班,女儿当年出嫁的时候婆家也送了两床被子过来,所以有富余的。 要是换了队上其他人家里,孩子多的自家都不够被子盖,更别说匀出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