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尺码。” 出了火车站,他就去百货大楼给小姑娘挑选礼物,一向运筹帷幄的人在这件小事上竟然再三犹豫,最后看中了一双白色的羊皮小鞋。 苏娉脚上的沙砾都被男人细心清理干净,白皙的小脚踩在男人腿上,脚底有被沙石划的细微伤痕。 沈元白心疼道:“哥哥应该早点过来的。” 一阵寒风过境,小姑娘脚趾瑟缩。 他垂眸,认真细致给她穿鞋子:“以前的路哥哥没能陪你走,未来的路哥哥希望能在你身后,给你支撑,你放心大胆去走属于自己的路,哥哥会永远坚定不移站在阿软这一边。” 树后的人也都听懂了,沈元白这是把决定权交给苏娉,哪怕她不认,他也没有异议。 而林漪看到一坐一蹲的兄妹俩时,眼泪就没止住过,她转过身趴在丈夫的肩上捂着嘴无声啜泣,眼泪洇湿一片。 “阿霄。”她嗓音哽咽:“如果我当时愿意开口麻烦几个文工团的姐妹陪我去医院,或者生产时咬咬牙不晕过去看清女儿的模样,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十七年的错误?” 沈霄眸色黑沉,他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这不怪你,是我的错。” 他上过无数次战场,这辈子也没什么后悔的事,唯独这件,他心中有愧。 妻子怀双胎,把年幼的长子交给勤务兵独自去了医院,那么远的路,她到了县医院已经体力不支。 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如果妻子途中出了什么事,他必定悔恨终生。 这些年他一直和妻儿聚少离多,经常出任务,深山老林荒野沼泽,疏忽了家庭。 长子也很早就去部队,家里只剩母子仨人,本想着这两年稳定下来了好好补偿妻儿,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件事更让他痛心不已。 男人敛尽眼底凌厉的锋芒,温声劝慰妻子。 容岚看着寒风中女儿单薄的身形,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沈元白缓缓扶着花坛起身,又转而背对着她蹲下,温柔道:“哥哥带你去医务室好吗?” 苏娉没有动静,男人也不着急。 过了很久,才听她一字一句问:“为什么,当初扔下我,现在又来找我。” 与平日一般无二的温软的语气隐约带着颤抖。 沈元白微不可察蹙眉,从中听出蹊跷。 她不知道实情?爸妈以及苏家没有告诉她? 他以为是沈家或者苏家告诉了她,才会毫无顾忌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她是从哪得知身世的? 苏策和苏驭见不了妹妹这委屈的样子,直接冲出去将沈元白拉开,容岚再也忍不住,将女儿抱在怀里。 苏娉埋在妈妈温暖的怀中,闻着熟悉的药香味,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想要阿软了……” “囡囡。”容岚感受到女儿在不停颤抖,知道她刚才一直在隐忍强撑。 眼泪夺眶而出,她对旁边的儿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抱妹妹去医务室!” 苏定邦推开儿子,蹲下身来,沉声道:“爸爸带囡囡回家。” 原本惊颤的小姑娘在趴到父亲宽厚的后背时,心绞痛缓解几分,她垂下头,黑发遮住苍白的脸,不想再看任何人:“我要跟爸爸妈妈回家。” “好,我们回家。” 容岚亲自去找老师请假,女儿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留在学校,好不容易稳定了的身体状况这几天恐怕又要反复。 林漪看着苏定邦背着女儿渐行渐远,她身上还披着大儿子的军装外套。 苏家兄弟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原本追上去的脚步不自觉停下。 她指甲掐进掌心,茫然回头:“阿霄,女儿是不是永远不会认我们了。” 沈霄没有出声,抬手看了眼时间。 沈青雪扶起被苏策撞倒在地的哥哥,担忧道:“哥,你没事吧?” 沈元白没有管身上的尘土和被擦破见血的掌心,他拂开弟弟的手,大步往礼堂那边走。 陈焰始终站在不远处的树后,没有出来。 事情大致清楚了,这种事他也不合适出面。 男人眉眼在黑夜中更显深沉,他驻足片刻,看了眼手中不过巴掌大的绣鞋,单手拎着往反方向走。 看着沈娇走远,叶惜心里如释重负。 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感觉真好,以前只能通过姐姐的零零散散的信,想象她的模样。 终于,能近在咫尺看一眼她,和她说说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