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盒饭,吃过后放在门边上自然有人来收走。娇娇躺在没有被褥的pvc材质的硬床板上睡觉。短衣短裤的短打扮裸露出大面积皮肤,方便监控里的工作人员随时监控变化。 她是吃过苦的人,休息环境再恶劣也能很快适应,午歇的睡意笼罩上来,隐约间她听见有人在哀嚎,过道时不时涌现大批医护人员,紧着担架运输抬出,娇娇被这一惊吓睡意全无,爬起来捞开衣服裤腿,看身上有没有可疑的斑点。 黑斑病无知无觉,被感染者不会有任何的感觉,一想起被吞噬到后期半人半鬼的样子,娇娇就很不能闭上眼睛。 ……不止一例! 真不止一例的人开始出现迹象了。 娇娇瘫坐床边,觉得身上开始发痒,一方面是怀疑许布料的摩擦,一方面又怀疑是心理作用。人就是这样,越紧张就越紧张,多做多错,就跟你去精神病医院声称你不是精神病一样,不使你了怎样别人就要怎样做,医院有医院严密把关的规整流程。 “钟娇,出来一下。” “滴——”的一声磁吸门被打开,全身笼罩在防护服中的护士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身后立着抬担架的护工们。 娇娇针扎一样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她惊恐不已地瞄了一眼监控器,难道监控看到了她后背上生出她所不知道的黑斑? 娇娇手忙脚乱的往后背摸,恨不能化身八爪鱼伸出触爪。 护士小姐姐等不耐烦,又催促一遍,娇娇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躺在担架上的时候她灵感爆发,该不会是血液检验结果出现了问题吧? 从护工到护士小姐姐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的问题,从每一个人流露的神情中可以看出疲惫,想来也是,像这种奔赴前线面临最高感染风险的工作,每一个人的神经都崩得濒临断裂,没了往日里的正常交流姿态。 因为每一个躺上担架的病人绝对都有一大泡的问题问不完。 隔离室的门开了一重又一重,娇娇躺在担架上渐渐冷静下来,生死有命,还能跑咋地? 直至她被送进一间装满无影灯的手术室,医生打扮的人要求护士们抓住她的手腕,兵兵乓乓的从金属机械器具盒里一一拿出,拇指粗的针管里抽取透明的液体,瞄准娇娇手腕处的血管,就要往里扎时,她终于心胆俱裂的挣扎起来。 “你们做什么?!” “住口!“ 熬守了一整天的医生脸色发青,护士们配合得按住娇娇的手脚更卖力,她几乎听见了筋骨错位的响。 “不想死的话别乱动,”医生冷言冷语,“这血清就这一管,浪费了就没了。” 血清? 娇娇一下愣怔住了,琴女费尽心血不就为了这一管解药吗?到医院里得到的如此容易? 细铁管刺破皮肤的尖锐疼痛只飞大脑皮层,将娇娇的所有思路全部切断。 扎完针后她被推出了手术室,看着腕部的针孔她犹觉得不可思议,沿途的建筑物景色越来越不一样。 她被护士带偏了。 护士走在前方,有意领着她往人稀罕之处走。 直至她看见了一扇开合的后门。 台阶下,一碗夜昙悠然,于着了墨色的葳蕤草木下,跳脱出玉石一样温润的光华。 钟阅环臂静观,他的身体轮廓也被镀上一线白光,刀削笔雕一般的不真实感。 路灯的余光,筛过星星点点的树冠,一柱柱的漏到他身上。 清疏而淡远,犹如神祇。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