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神农谷的弟子一阵恶寒,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叫:“师父,我们说了吧,这小魔头就是这么狡诈,骗人像喝水似的!” 木青晖莞尔:“自己学术不精,不要怪人了。他也没真下毒手。” 元清杭心里对这温和仙长顿时大生好感,笑吟吟道,“叔叔您医术好,随便给他配点清凉去火的药就可以了。” 木青晖又伸手在商朗鼻下轻轻一擦,举到眼前看了看,向着宁程点点头:“无碍。” 元清杭小身子一转,躲在了灰衣人身后,冲着远处的木小七扬了扬手,依依不舍:“我要走啦。” 木小七静静看着他,目光看向他腕上失而复得的镯子,清澈眼中微光闪动。 灰衣人一双淡色眸子扫过众人,双手一分,漫天黄色符篆飞起,阴冷磷火熊熊燃烧,映照得整个前厅刺眼无比。 待到磷火燃尽熄灭,传送阵慢慢消退,四周只剩下了一片血腥之气,窗外的草木刚刚还青翠欲滴,现在已经全部凋零无数,叶片枯黄 而那人和元清杭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 穿越过传送阵的阵眼,抬眼望去,又回到了隐约熟悉的魔宗地界。 元清杭蔫蔫地趴在灰衣人背上,身边的景物随着男人的飞速行进后退着,很快,两个人穿出了密林。 山谷边,一道岔路口前,灰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侧过脸,无声地看着肩膀上露出的小脑袋。 元清杭小声问:“背着累不累呀?” 灰衣人一张脸僵硬如死人,冰冷眸子定定看着他:“不问我是谁?” 元清杭眨眨眼:“……您不是姬叔叔吗?” 灰衣人瞪着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惊讶。 他伸手在脸上一拂,那逼真的人皮悄然而落,露出了面具下面一张俊雅冷漠的脸。 眸色浅淡,面容清矍,约莫三四十岁模样,只是眉目间微带了点忧愁之色。 随着面具摘下,他刚刚含糊的声音也变了,堪称低沉悦耳:“怎么认出来是我?” 元清杭黑漆漆的眸子透着无辜:“出手就是声势浩大的鬼阵,一个人就把剑宗高手打得稀里哗啦,除了魔宗右护法、最擅长阵法符篆的姬半夏,还有别人吗?” 这人出手声势浩大是真,要说把剑宗高手打得稀里哗啦,那倒未必。 元清杭话半是真心,半是吹捧,可听在耳中,当然是叫人受用无比。 灰衣人眼中的冷意总算淡了些:“这会子倒聪明了,怎么干的事像个蠢货?” 元清杭乖巧地低着头,痛快承认:“我还小,以后不会了。” 姬半夏刚才听他伶牙俐齿和宁程斗嘴,还以为他要继续狡辩,没想到他认错这么爽快,不由得嘴角微抽:“小么?我瞧你胆子挺大。” 元清杭偷眼看看他:“姬叔叔,回到红姨那里,能不能不提这事啊?” 姬半夏淡淡道:“你受伤了,叫她给你看看。” 元清杭慌忙扬起手里的小药瓶:“没事的,我服了调息疗伤的药。特别贵重,红姨亲手炼制的!” 这一抬手,他手腕上那只木小七送的镯子又露了出来。 姬半夏眉头一皱,伸手擒住了他手腕:“什么破东西,也值得你为了它硬抗金丹高手?” 元清杭撇撇嘴:“金丹高手又怎么了,就可以不讲道理,随便欺负老幼病残吗?” 姬半夏淡淡道:“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谁和你讲道理?” 正说着,他目光一凝,将镯子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反反复复看了半晌,他忽然举起手,将木小七那只镯子往地上狠狠摔下! 元清杭惊叫一声,眼见着那镯子瞬间碎开,忽然地,他的嘴巴张大了。 木质的外壳四分五裂,露出了里面另一只镯子,华光四溢,在月色下幽幽流转。 好熟悉的光! 他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凑了过去。 两只镯子,一模一样。 非金非玉,一指来宽,镂空的空隙里,两颗浑圆的宝珠相映成辉,在月色下发着叫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元清杭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姬叔叔,你、你看——” 姬半夏目光凝重,手指轻动,画了一段符文贴上,手镯上微光烁烁,忽然“啪”的一声,并在了一起。 断裂的符文自动连上,灵力在其中自如流转,两颗珠子滴溜溜游走,宛如久别重逢般,亲昵地靠在了一起。 两只镯子,竟然并成了一只! 姬半夏翻来覆去看着这只崭新的手镯,半晌喃喃道:“可惜,可惜!” 元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