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裁缝铺子,则是因为作训服太容易磨损,总得找人缝补吧? 边走边看,朱慈炤已经到了道路尽头,正是一个高达三丈的牌坊,上书“精忠报国”四个字。精忠报国牌坊之后是一面白泽照壁,照壁前有师生模样的人在检查录取通知书,核对名册,发给兵牌,然后让众人凭着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后的告示板上查找各自宿舍。 朱慈炤在递出“徐义勇”的录取通知书时还有些忐忑,发现接待他的教官没有任何变色,只是从名单中找到他的号码,将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个。” 见顺利过关,朱慈炤总算放心大胆地往里走去,再不担心自己的西贝身份会被人揭穿。 为了保证秘密级别,徐梁特意让邵一峰去的大都督府,从上到下近十个关节的负责人被从家中叫了出来,就是为解决“徐义勇”的入学问题。他们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会透露给京师讲武堂的人知道。 即便是京师讲武堂的祭酒也只以为徐义勇是个手眼通天的势家子弟,断没想到是永王殿下。 朱慈炤的宿舍在洪字楼二楼最底间,虽然上楼之后走的路多些,但没有人从他宿舍门口走过,更加清静。讲武堂的宿舍都是四人一间,每栋楼楼下都有公共卫生间和浴室,条件并不算太好。 许多将门子弟在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进了宿舍之后纷纷掩住口鼻,面露嫌恶之情。 ——灰是有点大,还带着一股霉味,不知道多久没有通风了。 朱慈炤径直走到玻璃窗前,推开了的窗,一股清风旋即涌了进来,从大门带走了霉味。不过房间里的灰却更大了,在光束下快乐地翻腾着。 “别开窗!风大,吹得灰尘到处都是!”一个突兀的声音让朱慈炤从清风的陶醉中醒来,望向自己下铺的室友。 那室友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已经换了朝服,正襟端坐在床沿。不知道他家人出于什么考虑,竟然给他准备了大红色的被褥,而朝服也是红色的,使得他完美地与自己的床铺融为一体。 朱慈炤刚才只顾着看自己的宿舍,没注意到他,此刻见他说话好不客气,心中自然更是不喜。如果他还是永王,自然可以摆出威仪呵斥他,但现在他只是个无名小卒徐义勇,该如何应对? 此时此刻,朱慈炤才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没有了王爵,竟然连跟人说话都不会。 “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擦。”对面上铺上也竟然也睡了人,此刻从床帘中探出头来,露出光溜溜地锁骨,显然连小衣都没穿。 “哼!”那红铺盖从鼻中哼了一声:“我不会。” “哈。”那裸睡的男子,索性一把扯开了床帘,跳了下来,果然上身精赤,下身倒是穿着白绸缎裤。他打量了朱慈炤一眼,道:“你是徐义勇?你的行李在第四个柜子里。” “多谢。”朱慈炤对他印象顿时好了起来,从“放荡无礼”改为了“不拘小节”。他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铺盖,对两个箱子视若无睹,因为他知道箱子里是自己的衣服,现在换朝服显然太早。 至于铺盖……有铺有盖,但是到底哪个是铺的,哪个是盖的呢? 朱慈炤陷入了入学以来的第一个难题。 在他的犯难的时候,宿舍里最后一位室友也到了。只从外观上看,这位室友的家境似乎并不很好,自己挑着行李风尘仆仆。他进来扫了一眼。见自己的名牌挂在下铺,但有人站在他床边盯着铺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宿舍里还有一个正在穿衣服的精壮小生,以及一个像是新娘子似的朝服男。 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啊。 “这位兄台,”新室友走到朱慈炤身边:“这是我的床位吧。” “甄兄有礼了。”朱慈炤扫了一眼那人的名牌:张爱明。 “好说,可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张爱明不知道这位同学到底在磨蹭什么。占着他的铺位不走。 “是这样,”朱慈炤努力摆出一个微笑,“在下姓徐名义勇,一时有些麻烦。敢请教……” “请说。”张爱明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朱慈炤指着铺盖,“哪个是铺在下面的?” 张爱明心中大笑:你是在逗我吧?连褥子和被子都分不清么!他利索地低下头,手一摸到铺盖,心头一凉:为啥都是绸缎的面料?他家里人给他准备了两床被子?这绸子的一面贴在身上能舒服么?若是直接铺在床板上,磨坏了不会要我赔吧? “唉。无用!”那个从不拘小节再次变为放荡无礼的室友两步上来,随手拉过一条,直接就往床板上铺:“这等小事都要纠缠,有这功夫敌军都杀过来了。”他三两下将朱慈炤的问题解决了,大方道:“某家姓徐,字鹏举,不用谢了。” 张爱明也自我介绍道:“在下张爱明。字兴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