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燕站了起来,冷风吹得她的黑色长袍猎猎作响。 一双冰冷的眸子里全都是仇恨的影子。 “玩狠的是吗?难道就你们绝情,我就不会吗?既然你们敢下黑手对付我的袍泽,我就让这居庸关变成一座火海!我要让你们都为我们的袍泽陪葬。” 她的脸色变得诡异的潮红,几个跳跃,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突围之地,血流成河,鲜血铺满了街道。 尸体堆积成了小山。 大眼儿都不知道自己的长枪已经刺杀了多少人,但是眼前的京营士兵依然无穷无尽的杀过来。 不是这些士兵有多勇敢,而是他们身后,得了军令的京营士兵都不要命的支援过来,前方的士兵退无可退,只能跟前面的配军营士兵拼命。 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后退便是被自己人踩死。 大眼儿看着这些膏粱子弟组成的京营士兵脸上写满了绝望,然后歇斯底里的拿着武器杀了过来。 然后疯狂的挥舞着武器与自己的兄弟同归于尽。 大眼儿的心里头已经绝望了。 他只有配军营将士一千人。至于其他的虎豹骑将士,则根本来不及去召唤。因为配军营有独自扎营的习惯。 所以虎豹骑的新兵与配军营的军营有一段距离,根本不在一条街上,想要救他们,就必须杀穿好两条长街。 按照道理来讲,同一军营的士兵不该布置那么远的。但是城中的空地有限,而且大眼儿和黄韬对于阎应元过分的信任了。 他们都认为,阎应元既然是徐梁推举出来的将军,就不会对自己的人做什么。 所以他在召集了配军营将士之后,时间已经来不及去组织其他人了。 他现在只盼着击退了眼前这群人,然后想办法与虎豹骑其他的士兵汇合。 可是自己这一千人,从开始与敌人交锋到现在,已经战死了一百多人,数十人受伤。 只怕还没有与配军营将士汇合,就会被消磨殆尽。 将配军营从城头调下来,是敌人最为阴毒的招数。 因为在城头,有饮水,有食物,有武器,一旦爆发战事,可以居高临下的坚持一段时间。 而城外的李自成也会将形势看的一清二楚,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对居庸关发动进攻。 所以他们想尽办法,将虎豹骑调入城中,伺机全歼。 城中的地形,使得配军营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全部的战斗力,尤其是此时眼前只有一条笔直的直线,有很多士兵只能在阵势后面站着,看着前面的兄弟被杀死。 大街两旁的房檐之上,不时会出现身穿黑衣的弓箭手。 在指挥官的呐喊下,箭簇如同暴雨一样落下。 配军营的步卒不得不举起重盾对抗。而弓箭手则在盾牌的缝隙之间,抽冷子射击他们的弓箭手。 那些在房檐上偷袭的弓箭手不时的从屋顶之上骨碌骨碌地滚下来,啪哒一声摔落在长街的血泊当中,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上面会不停地冒出敌人的弓弩手,而配军营这边,却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邵一峰,手雷还有吗?” 邵一峰浑身浴血,身上的箭簇都来不及拔下来。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冷笑一声,“兄弟们,别藏着掖着了,把手雷给我扔出去!” 配军营的将士们纷纷从腰间将准备许久的手雷拿出来。这可是毕懋康先生转移之前留下的宝贝,本来准备给闯贼准备的。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里就用上了。 盾牌下的士兵点燃了引线。 “一二。” 盾牌手迅速挪动盾牌,让出半米多的缝隙。 密密麻麻的手雷被甩到房檐之下,手雷纷纷在天空中爆发,绽放无情的花火。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将房檐都掀飞了。更不要说在墙上射箭的弓箭手了。 趴在居庸关城外的探子听闻不断轰响的手雷声,断定城内刚才的爆炸声绝对不是偶然,居庸关的内乱是真的。 当下写下军报。 “居庸关内斗,炮声阵阵,是时候拿下居庸关了。” 探子校尉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大眼儿手持大枪,满脸都是血渍,眼神中都是凶悍之色。 “配军营无敌,杀!”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