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王府的确无什么事情可做,不如寻些正经事消磨时间,日子才能过得充实。 书院是读书识字之所,不会如同酒楼那样人员混杂,客来客往。 只收小娘子……对他们而言倒能减少些麻烦。 虞瑶自己暗自琢磨过几日。 之后与虞敏、流萤商量过一场,才去正经回复沈碧珠。 沈碧珠同虞瑶将此事说定,复又笑道:“寻常情况下,若突然冒出一间书院,说要专门收小娘子去读书习字之流,只怕百姓们难以接受,也不会相信。索性这儿是阙州,不如打着瑞王妃的名头来办这件事,想来可以顺利许多。” 因为书院只打算收小娘子们进来,沈碧珠方提出这么一个建议。 这些小娘子纵然读书识字也无法参加科考,不会进入朝堂,便足以避免被朝臣们弹劾结党营私。 故而摆出瑞王妃的名号亦是无碍的。 虞瑶讶然,但很快想明白沈碧珠之所以敢这么提议的因由。 只她心下仍有忧虑:“若此事办得好便罢,若办不好,或有什么意外,届时岂不也要你受着?” 沈碧珠不以为然,摆摆手,笑道:“瑶瑶,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自不会擅自做决定,是和王爷商量过的。何况,只是收些小娘子,朝堂上那些人哪会在意?” 虞瑶微抿了下唇:“终究是让你们担风险。” “合着是要把我踢出去?”沈碧珠笑,“但凡我参与进去,若强行针对,总能寻到借口。” “即便我不参与进去,要针对瑞王府,难道会寻不到借口么?” “光当年的事,足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眼见虞瑶面露愧疚,沈碧珠当下道:“所以瑶瑶,这些顾虑可以放一放。” “得为书院想个好名字才是正经。” 虞瑶不由得看一看沈碧珠,见她面上一派轻松,顾及她有孕在身,没有执着纠结那个问题。 至于书院名字…… 虞瑶沉吟许久,抬眼去看沈碧珠,询问:“便叫‘木兰书院’,如何?” 沈碧珠一听当即抚掌叫好:“是个好名字!” 三言两语之间把书院名字定下。 沈碧珠道:“名字有了,我再令人去寻个好地盘,也好筹备起来。” 虞瑶见沈碧珠兴致勃勃、一脸兴奋,微笑道:“你身子重,不能太过操劳。中间若遇上什么问题,告诉我们去处理便是,可千万不要独自强撑。” 沈碧珠笑:“我哪儿能?” 她伸手摸一把虞瑶的脸,压低声音,“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使唤使唤你,我可不会手软。” 虞瑶只是笑。 沈碧珠也笑一笑:“最近天有些冷下来,你要多注意些身子。” “我让绣娘明日过去给你们量身子,正好一人准备几身冬天的新衣裳。” “不会连这个也要同我客气?” 赶在虞瑶开口之前,沈碧珠先堵住了她的话。 虞瑶无法,唯有应承下来。 从沈碧珠所住的正院回到他们住的院子时,宁宁和昭儿两个人正在房间里对着一只鸟笼子喂鸟。 虞瑶看见他们围住那一只鸟笼子,微微一怔。 流萤小声凑上前道:“小姐,是从灵河县带来阙州城的那只鸟儿。” 虞瑶被她的话拉回思绪,也记起这件事。 这只鸟雀……算是楚景玄留下的。 她又记起那一日。 彼时,她去书院给小娘子们上课,听闻孟夫子要离开灵河县,与她辞行。 楚景玄当时陪她一道过去。 回来的路上,他揣着从书院庭院里的李子树上摘下的李子,一个一个往马车里扔,故意逗她,又不知从何处发现这只受了伤的鸟雀,小心翼翼捧到她面前。 那个时候楚景玄说过:“待它养好伤,便放它离开。” 后来却发生一连串猝不及防的事情,乃至他们都忘记了这只受伤的鸟雀,也未如约定好的那样将它放飞。 而在更早之前…… 她便曾经将一只受伤的鸟雀捧到他面前,掩饰内心悸动、掩藏少女心事。 他记得。 记得那些点点滴滴,最终如同放飞那只鸟雀一样,对她放开手。 虞瑶禁不住愣怔。 直到感觉有人揪着自己的衣袖,她回过神,低头看见昭儿正仰着小脑袋看她,眼前的这张脸同楚景玄那样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