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和流萤而言皆免不了的不方便,交给楚景玄去处理会好一些。 因而虞瑶没有反对,她正欲起身,被立在一旁的楚景玄摁了下肩膀:“说了让你歇一歇。”虞瑶抬眼,楚景玄收回手,又带周太医和祁寒川回后院倒座房。 几个人一离开,大堂倏然变得冷清。 流萤走到虞瑶的面前,凑上来,压低声音:“小姐……娄公子很尽心呢。” 虞瑶瞥向她。 流萤不惧,弯唇一笑说:“是实话啊。” 这话确实没办法否认。 对酒楼而言,今日之事谈不上小事,可在他眼里,会是什么大事吗? 只他认真当作大事来对待,也询问她意见,没有自作主张。 如是种种,虞瑶不能否认。 但无心和流萤谈论与楚景玄有关的事情,虞瑶沉默中问:“敏敏在陪着宁宁和昭儿?” 流萤颔首:“嗯,一直和奶娘在后院带着宁宁和昭儿呢。” 虞瑶虽然想去看看孩子,但念及楚景玄正在帮忙查酒楼的这一桩事,她按下心思,将瑟缩在柜台上的鸟雀捧过来。也是到得这会儿,流萤才注意到这只受伤的鸟雀,随口问:“这鸟儿是哪来的?” “回来的路上遇见的。”虞瑶道。 流萤伸出手指轻抚两下那鸟雀的脑袋,心念转动记起一桩旧事,暗叹一气。 只是…… 流萤想,总归她得站在自家小姐这一边。 虞瑶却捕捉到流萤的叹气声,一时问:“这鸟雀难道有什么问题?” 流萤说:“没有问题呀。” 虞瑶却想到了,或许其中藏着与旧事的渊源。 往昔旧事,她不记得,自有人记得,有人记得便注定抹不去发生过的痕迹。 “是牵扯着什么事?” 虞瑶默一默,看着流萤问,“同我说一说你方才想起了什么。” 流萤微讶问:“小姐想知道?” “算是吧。”虞瑶垂眼,“如今想来,知道也无妨。” 流萤收敛面上的惊讶,认真思忖过几息时间,又慢慢说:“是小姐未出阁以前的事情……”随后略去同虞太后有关的部分,与虞瑶说起当初她入宫,曾在宣执殿外遇上一只受伤的鸟雀,后来央求着楚景玄帮忙救治的那一桩旧事。 “那鸟儿有一阵子养在宣执殿内,小姐也不能时常去探望,再去的时候,那只鸟儿便已伤愈。于是小姐和陛下一起将鸟儿放飞了,没有让它继续困在笼子里。” 虞瑶安静听过流萤口中的这一小段故事。 她拧眉问:“我为何会去那儿?”所谓的“那儿”是指宣执殿。 流萤但笑不语,双眼有些发亮。 虞瑶隐约触及某种可能,轻咬了下唇,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偏头去看,见祁寒川押着个小二跟在楚景玄身后。 “掌柜的,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官,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干出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小二一被押到虞瑶的面前便开始求饶。 言语之间,分明招认了今日酒楼发生的事情同他有关。 楚景玄冷然道:“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小包药粉,周大夫鉴别过是能使人上吐下泻的毒药。” 那小二双腿发软,跪伏在地,颇为害怕,浑身上下颤抖得厉害。 搜出药粉,自己也承认,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虞瑶低头去看眼前的人:“这药粉从何处来?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你说你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那些来酒楼讨要说法的客人,难道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吗?你怎能如此糊涂?倘若你生活上有难处,需要银钱使,自可同我说,何必做这等子将自己搭进去的事情?” 那小二便抹着眼泪道自己乃是受百味饭馆掌柜的指使。 对方许诺他二百两银子的好处,他没禁受住诱惑,答应对方的要求。 至于为何要做这等子事……依照小二的说辞,是百味饭馆的掌柜的眼馋他们酒楼生意好,兼之此前虞瑶去阙州城、酒楼关门那些时日,百味饭馆的生意变好了一些。因而此番虞瑶回来,酒楼重新开门以后,那掌柜的生出计策,想毁了他们酒楼的生意,让客人往后不敢上门吃饭。 这小二平日里尚算勤快,做事虽不是一等一的好,但也并不差。 若不是受人指使,确实没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但他提到百味饭馆的那一位掌柜的。 同样在灵河县做生意,互相之间说毫无利益冲突是不大可能的,何况涉及到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乍听起来,处处顺理成章。 只虞瑶心里莫名觉得这种说辞太过顺理成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