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人、有无丈夫、有无孩子,事无巨细皆能了解得明明白白。 却不待楚景玄正经做出决定,先看见酒楼里走出来一个人。 定睛细看,辨认清楚那人的容貌,他弯唇,嘴角勾勒出凉薄笑意,下令:“去,让侍卫把她请到寺庙。” 常禄探头朝着街对面看去两眼。 当确认刚刚从酒楼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虞瑶的婢子流萤,饶是他,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 城郊寺庙后院的一间厢房。 穿玄色暗云纹锦袍的楚景玄气定神闲坐在桌边,看着侍卫将流萤请进来。 侍卫们退下,他视线落在流萤身上。 眼瞧流萤跪伏在地向他行礼请安,似害怕至极抖若筛糠,不由一笑。 一个长得和瑶瑶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娘子。 一个瑶瑶待字闺中时,便已经在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 自不必再费尽周折去确认身份。 那个于寺庙之中偶遇、似如今不认得他的小娘子,是瑶瑶无疑。 “你家娘娘实在是心善。” 楚景玄觑向流萤,似笑非笑,“欺君出逃也不忘捎带上你,朕倒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福气。” 流萤却未想皇帝陛下有一日驾临这座小县城。 当冒出陌生脸孔胁迫她来城郊时,她心底虽然生出非常不妙的预感,但仍抱有一丝侥幸,现下是不能了。 亦在被带到寺庙中来后,明白自家小姐多半在庙中被发现。 前些日子,小姐在庙里为故去多年的夫人吃斋祈福…… “你不必害怕,朕不会伤害她。” 见流萤吓得面如白纸,楚景玄轻抚腰间玉珏,慢悠悠道,“找你来也只是了解一些事情。” “说说吧。” “你家娘娘为何失忆了?” 然而这个问题令流萤刹那面色愈发惨白。 她身上冷汗直冒,哪怕三年前虞瑶教过她如何应对,她依然心慌得厉害。 “小姐……” 流萤艰难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又连忙改口,“娘娘她,其实给陛下留了一封信。” 没有计较流萤的答非所问。 楚景玄只好整以暇、缓带轻裘:“什么信?” 流萤哆嗦着将随身携带的那封写好多年的信摸出来,双手捧上。 随身携带也是虞瑶将信交给她时的叮嘱,这么做无外乎遇到现下这样的情况,能及时把信递上。 常禄上前接过信笺,检查过无碍,交到楚景玄的手中。 楚景玄看见熟悉的字迹,脸色稍微严肃了些,小心将信拆开,字字句句仔细地瞧,却越看眸中煞气愈盛。 那个紫檀木匣子里虞瑶未出阁前写下的一封封信笺,这些年他时时翻看。 信笺里的内容早已倒背如流,更不提辨认虞瑶的字迹。 楚景玄认得这封信的确是虞瑶亲笔所写。 泛黄信纸沉淀出岁月痕迹,显而易见不是这两日匆忙写就的信。 是早已准备好的。 是为可能某一日他找到她而提前做好的准备。 虞瑶在信上清清楚楚写着断情散是她自己为忘却前尘而吃。 而服用断情散便会导致语声的改变。 她想要忘却前尘,主动吃下会忘记过去一切的断情散。 把他和同他有关的记忆抛弃个彻彻底底。 没有意外,没有被逼无奈。 是清醒的、冷静的做出这般选择,选择余生将他当成一个陌路之人。 在他因她痛苦因她折磨的三年时间里,她已不记得他。 不会因他悲伤不会因他痛苦也不会记起往昔旧事,她甚至连怀伤也不愿意分给他半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