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还能杀了我吗?” 闻言,白蓝雪皱着眉,她觉得唐玉春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弄不好他真能做得出什么偏激的事,如果真是那样,那让他和黎倩单独相处,黎倩就有危险了。 就在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劝说黎倩时,唐玉春忽然放声大笑。 他笑得那么用力,眼泪都流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笑得疯狂,还是凄惨,那情不自禁的模样,让白蓝雪都一时怔住。 “哈哈,老师,你应该相信这个小女孩说的话,你应该听她的呀!” 唐玉春一边大笑,一边口齿不清,仿佛在呢喃着什么,“我今天可是拿着刀来找你,我想杀了你啊!” 闻言,白蓝雪面露骇然,她护着黎倩,正提防着唐玉春会忽然出手,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原本还在癫狂大笑的男人被医院的安保人员制住。 他不停地挣扎,激烈反抗,还用异常执拗的目光盯住黎倩,冷冷道: “你装作要和我谈话,实际上早就给人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抓我,就像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你相信我,要给我机会,却无情地把我抛弃一样!” 黎倩用手捂着嘴,情绪满涨到极点,一时竟然失声。 此时此刻,她好像什么都想不了,眼里只剩下唐玉春神经质的那张脸。 而眼前形容狼狈的男人又极其违和的,和她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青年重合在一起,她在恍惚中看到他再一次登上音乐的殿堂,手里拿的却不再是小提琴,而是一把锋利的刀,刺向他自己的一把刀。 而他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她的模样。 她好像听到他在说,老师,你为什么不肯救我,你为什么要像别人一样误会我,为什么要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堕落。 “老师,你骗得我好苦,我恨你,永远恨你。” 在她一瞬间的幻觉之外,现实中,唐玉春也在望着她,声嘶力竭地呐喊。 白蓝雪对安保人员道: “赶紧带他走,看好他,他的精神状态不对。” 片刻后,唐玉春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外,病房里又回归平静,但在黎倩心里,一切却都已是一地狼藉,无可挽回。 她甚至顾不上晚辈还在场,膝盖一软,无力跪地。 唐玉春走后,她终于可以痛哭出声。 “黎前辈——” 白蓝雪很少像现在这样感到手足无措,她看着情绪失控的黎倩,想要扶起对方,却又不知道,这时候她的举动会不会成了打扰。 当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听不进外界的声音。 等黎倩听到白蓝雪在说什么时,已经是晚上。 “今天谢谢你。” 她的理智已经回炉,可目光却仍然失神,透出一分让人担忧的空洞,“如果不是你及时叫人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蓝雪看着她,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欲言又止,轻轻点头。 下一刻,黎倩勉强一笑,话锋一转道: “音乐会的事我们已经说定了,不会再改变。” “黎前辈——” 望着黎倩,白蓝雪其实想说,她并不着急,如果前辈需要休息,那她可以等。 但黎倩却沉声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音乐会的事,不能再拖了。我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她一锤定音,白蓝雪也不能再多说。 等白蓝雪离开后,黎倩一个人坐在病床上,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又是唐玉春崩溃疯狂的模样,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充满恨意—— 黑暗里,她流下干涸眼泪,一夜未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