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首挺胸、双手插在腰间,向白明时和陶敬军逼近了几步,“就是仗着我老子是干部欺负你们怎么着?有能耐你也投胎个好爹啊!哦,我忘了,陶敬军还有这个可能,我们白明时同志恐怕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吧?不知道问你妈呀!她应该……知道吧!”说罢,转向身后的知青,哈哈大笑起来。 胡娇娇攥紧了拳头,最看不得这种拿人父亲母亲讽刺挖苦的人了,正好挎着的篮子里还有一些马齿苋菜叶子,胡娇娇一个兜头冲赵子林倒了过去。 赵子林顿时愣住了,不止赵子林,对面的白明时等人皆呆住了。 “就你还城里来的知识青年呢,我一个乡下村姑都晓得,什么叫尊重他人、团结友爱。没爸怎么了?我们这些现在没爸的孩子,也都曾被爸爸疼爱过、教育过;你有个当干部的爸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白明时听到这话,隐隐有些意外,扶着拐的那只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小姑娘看着不大,脸上带着和她容貌不相匹配的倔强。 赵子林处处被菜叶子洒的时候刚想发怒,见是胡娇娇,便软了下来,有些心虚地对胡娇娇道歉道:“娇娇,我不知道你也没有……父亲,我不是骂你的,我是……” “骂谁都不行!”胡娇娇也掐着腰拿捏着,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小嘴一嘟,眼睛一翻,非但没让人觉得泼辣,反而透出一股小辣椒的爽利。几个男知青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就在赵子林说话的当儿,白明时却冷不丁地靠近,突然丢了手中那拐,两手摁住赵子林的肩膀。待赵子林反应过来,发现已经挣脱不了了。赵子林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比白明时还要略高一点,长得也要更壮实。可此时此刻,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病歪歪、瘸腿小白脸的劲都小。 “哎呦!”只听一声惨叫,赵子林捂着胳膊向后踉跄几步,白明时松开了手,也向后退了一步。陶敬军已经把拐拾起来了,重新递给他,但也万分惊讶地盯着那边惨叫连连的赵子林。 “胳膊,我的胳膊被卸下来了!白明时!”赵子林鬼哭狼嚎,完全失了刚刚的得意和风度。 白明时的嘴角却淡淡扬起一抹笑容,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到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胡娇娇,白明时转过脸去。胡娇娇吓得一激灵,连连对他摆手,“白……白大夫,啊不,白大哥!我我我,只是多待了会儿来看热闹的,我是站你那头的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你别打我”。 不知道是胡娇娇紧张之下看错了还是怎么的,白明时的嘴角向上弯了弯,露出了一抹不同于刚刚的笑意。 “娘啊!疼死我了!白明时你给我等着!”赵子林嚎得呼天抢地,那边知青七手八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钱勇指挥道:“还愣着干什么?找个平板车,把子林送上医院啊!” “去什么医院?这山路崎岖的,颠都颠死了。” “去找刘医生来!” 说着有人便一溜烟跑去了。不过多会儿,听闻知青打架的村长和村支书都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任永厚一看受伤的是赵子林,一下子急了。这个赵子林组织上还特地跟他关照过,要好好照顾呢,这下子事出的可怎么跟上头交代? 赵子林疼得嗷嗷叫,“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胡娇娇连同罗敏君听到这句嚎,都不由自主地鄙视了一下。这样子哪里像个男子汉?分明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嘛! 孟支书也就是孟春生的父亲,在来的路上就大致听知青说了来龙去脉,知道惹事的双方还有一个是白明时。这个白明时平时倒也不是个捣蛋分子,除了刚来没几天,干活伤了腿脚,成了跛子,其余时候都挺安静的。听说还有祖传的医术,平时跟老刘帮帮忙。一个小白脸好端端的怎么动手了? 任永厚瞧了瞧赵子林的胳膊,一下子明白过来,“呦,这娃的胳膊是叫人给卸下来了。” 钱勇忙问道:“要不要找个驴车去医院?” “去啥医院?”任永厚见多识广,朝身后的白明时看看,“白同志,有话好好说,我来给你们做主。大家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何必为了一些口角之争弄得这么难看?往后还要在一起干活、一起生活哩。麻烦你给托上去吧。” 白明时淡淡笑笑,对任永厚道:“子林上午干活回来说他肩颈酸了好几天了,我这是给他松松骨呢。” 看见白明时靠近,赵子林吓得不顾胳膊还当啷着,就往后缩,“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我爸……” 只听“嘎巴”一声,接着赵子林又是一声惨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