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了,他心力交瘁,每次到病房看她都倍感压抑,寻了个由头出来喘口气,帮她找治疗偏头痛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但对方退休后就消隐了,他百般打听,才找来月见岛,地图上没有私人中医馆的精准定位,刚好看到从巷子里走出的孟回,灰蒙蒙天色里,她乌发雪肤,袅袅婷婷,整个人鲜妍明媚,美得张扬耀眼,一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孟回语气清淡:“不知道。” 江献本意在于搭讪,没对问到地址抱有希望,见她要走,他笑着挡在前面,从兜里掏出手机:“相逢就是缘分,加个微信呗。” 孟回摸了摸手臂,上面起了小疙瘩,意识到他的目的,她细眉皱起,凝着不悦之色:“没带手机。” “真的假的?”江献不信,这年头还有人出门不带手机? 孟回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戴上口罩,直接越过他走了。 江献站在原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笑意更深,他身边从不缺美女,缺的是这种款,清冷带刺的玫瑰,越不容易到手,越能激发骨子里的征服欲。 就算找不到老中医,也不虚此行。 自从被孟家姐妹接连退婚后,倒霉事一桩接一桩,好不容易遇见这么合胃口的,他该好好地放松下了。 皓皓家位于老旧小区,地势相对偏低,是此次台风来袭的重灾区之一,孟回到的时候,院里积水还没退,小菜园一片狼藉,她踏过沙包搭建成的临时通道,进入客厅,皓皓和他妈妈正忙着打扫卫生,墙面留下的水痕,大约半人高,家具无一幸免。 皓皓眼尖地发现了站在门外的她,挥手打招呼:“孟老师。” 丁露微讶异地问:“孟小姐,你怎么来了?” 孟回说明来意,往门外张望的皓皓略显失望地收回视线:“小叔膝盖是不是又旧伤复发了?” “对。”孟回有一丢丢心虚地点头,“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他现在在家休息。” 家里乱七八糟的,丁露微找了张冲洗干净的椅子:“孟小姐,你先坐会儿。” “不用。”孟回是行动派,手脚麻利地开始帮忙干活。 丁露微对她的初始印象就很好,相处下来,这女孩真诚率直,内心柔软敞亮,给人如沐春风之感,难怪对爱情避之不及的沈寂会为她打破原则。 三人合力将客厅大致恢复了原貌,成就感满满,孟回拿出礼物,分别赠予母子俩,送给丁露微的是一枚嵌着珍珠的郁金香胸针,皓皓拿到的则是一块集齐了音阶的音石,俗称会唱歌的石头。 “谢谢孟老师!”他显然对这礼物很满意,爱不释手地敲了段《小星星》的旋律。 丁露微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胸针,耳边依稀响起某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老婆,你看到了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前面的空地全种上你最喜欢的郁金香,等到盛开时节,你在花间跳舞,我在树下为你弹琴伴奏,我们这就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然而,郁金香还未移栽,他们就分手了。 眸底猝不及防地浮现热意,丁露微用力眨眼逼退,面色如常地站起身:“我去厨房做点冰饮。” 但孟回还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你妈妈怎么了?” 皓皓老大人似的叹息:“应该是想起我爸爸了吧。”他有时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妈妈对着郁金香形状的台灯,无声抹泪。 “其实,”皓皓垂着头,声音带了几分感伤,“爸爸从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他们分手后,妈妈瞒着爸爸,生下了他。 他从小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每次妈妈带他去医院看昏迷不醒的爸爸,皓皓都觉得那么陌生,又很害怕,怕爸爸再也醒不过来。还没拥有过,就要永远失去。 在单亲家庭长大,相似的境遇让孟回几乎能感同身受,她轻轻地揉了揉他脑袋,柔声说:“爸爸妈妈选择分开,并不一定是因为不再相爱。” 即使无法得到应有的双份爱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