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步的距离,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面对陆传的淳淳教导,陆灵蹊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她以为,哪怕看在千道宗和师父面上,因为那根断了的肋骨,这人也会趁机收拾她几下子,却没想…… 她多希望这就是个坏人啊! “前辈……,您这些天的心境,是不是有所突破?” 嗯? 正说得口沫横飞的陆传心情极好,闻言扬了扬眉,“确实!” 和随庆前辈说话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避开这小丫头,陆传相信那位前辈定也借他之事,教导过她了,倒没什么可遮掩的,“几陷死地,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 没想通之前,哪怕面对亲儿,他都有种气短的感觉,从来不敢把自己对敌的某些经验跟人分享。 “令师说相比于我早死的兄长,我现在就是矫情!” 陆传很是感慨,“本来我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几经死地时,我突然明白了,在那之前,我的所有苦恼,确实就是矫情。” “……” 陆灵蹊抿了抿嘴,突然不想他这样悟了。 祖宗付出生命的代价,妻离子亡,一代又一代的子孙在绝灵之地,寻找那一抹看不到的仙缘,这中间,他们付出了多少? 可这人呢? 居然因为被保护得太好,而矫情的顾影自怜了。 凭什么? “我兄长是好人,他不该……不该没有好下场。” “……”陆灵蹊目光幽幽地看向他。 “他一定有后人的。” 陆传其实不是说给她听,而是说给自己听,“我应该找到……” “找到又怎样?”陆灵蹊没想到,这人居然打起了她家的主意,迅速打断道,“您不怕他们找您报仇吗?” “……那是我该受的。” 陆传叹了一口气后,语气特别的沉重,“林蹊,你要记住,出头的橼子先烂。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才能动于九天之上。在没有实力的时候,一定要藏好,不要让别人注意到你。” 他们兄弟就是被别人注意到了。 陆传眼现水光,“这世上的陷阱太多,有些东西防不胜防,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在牵涉到某些利益的时候,到底是人还是鬼,甚至亲人……也有可能化身为鬼。 有些机缘,你可去抢,可亲近之人的机缘……” 他望向她,“一定要守住底线,不要被自己和……和别人惑了,最后害人害己。” “……” 陆灵蹊知道,他在拿自己的血泪教训教导她。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活该?” 陆传从她的沉默中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如果我跟你说,当年的事,不止我一个人的错,你相信吗?” “……往事已矣!我师父说您矫情,有一部分就是说您常常活在过去。” 陆灵蹊不愿就祖宗的事发表个人意见,只望着一步之外的暴风雪,“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过去只属于过去,对也好,错也好,全都无法更改。你给自己找的千万种理由,我相不相信,对那个‘过去’而言,都无意义。” “……” 陆传的嘴巴嗫嚅了几下,终于苦笑着闭上。 言语如刀,小丫头的话比她师父还要犀利。 “好一个解释就是掩饰啊!” 陆传拉着陆灵蹊走进雪的世界,“一步之遥,两个世界,就好像一念之间的天和地般。”他也不再浪费时间,放出一辆线条流畅的扁圆飞车,“我带你追随庆前辈吧!” “……好!” 陆灵蹊心情复杂,她一边希望,这人能恼羞成怒,重新陷在心魔里,被零碎折磨着,一边又非常希望能早一步找到师父。 “您说,我师父不会有事吧?” 这么长时间了,师父没在前路找到她,按理说,应该回头找的。 可是,一直没来。 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敢往这边想,但现在不是有这位吗? 陆传见小天才一瞬间又变回普通小女孩了,心中一叹,“有事是肯定有事,但不会有什么坏事,他与冲云前辈的关系不错,就算夙方和捍魅在随庆前辈引了西狄人后,没有管他,冲云前辈一定会管的。 她是修仙界有名的剑修,只要他们汇合了,再危险的环境,也定然能够化险为夷。” “……” 陆灵蹊抿了抿嘴,“前辈,您说捍魅的九阴阵那么厉害,我师父当时,为什么要先出头啊?” 都说出头的橼子先烂了,师父怎么还那么做呢? “这就是道门和魔门的区别了。” 陆传以灵力驱动飞车加快速度,“虽然道门也有很多害群之马……”他在很多人眼中也是害群之马。 “但在大是大非上,我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