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杜伦上前,拽着他的头发抬起来:“喂,还不说?” 陈琛整张脸都是青紫变形了的,气若游丝地道:“将军要我。。。说什么?” 吴杜伦在他肩上一拍:“你烧地厉害,没吃药疗伤你活不过今天——我生平最恨人骗我,你告诉我实话,我放了你。”陈琛翻起肿胀的眼皮:“。。。将军,我不知道。您不过是。。。求财,你拿我当肉票,要赎金,都行。。。”吴杜伦冷冷一笑,他早在活捉陈琛的时候就派人送信给颂猜,哪知这老乌龟,头一缩告了病,竟是一毛不拔,存心要借刀杀人。陈琛虽是被折磨地不成人样,但细想一下便知根由,改口道:“或者你让我打电话,拍,拍电报,联系香港那边,多少钱都行——”吴杜伦慢慢地将手挪到陈琛肩上的一处鞭打溃烂的伤口,屈起手指插进去还微微一搅,陈琛闷声一哼,冷汗瞬间就淌了下来:“我的军队在金三角藏都来不及,你还想着暴露我?钱我要,但不要汇来汇去那么麻烦——”在金三角,烟土就是硬通货,硬过美元,他要人吐出来的肥肉没人还能咽地回去。 陈琛疼到不由自主地打摆子,却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事到如今,他是真地不能说了——吴杜伦不知道货的下落才会留他一条命,一旦松口他必死无疑。都是他错估了这班亡命之徒,以为他们不过是求财,要是知道这些瓦联军如此地丧心病狂,他当初绝不会如此行险。 吴杜伦见他如此,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呵呵一笑,随手一挥,门口抬进一抬担架来。陈琛朦朦胧胧见了来人,心里就一个咯噔。 旺达被草草包扎了双腿,坐在担架上阴沉呆滞地看着他。 吴杜伦在他的伤处压了一下:“你这腿为谁断的,又是被谁治的?” 旺达面无表情:“将军治的。” “我要杀你这个俘虏,废物,多简单?可我留你一条狗命,你总得拿什么来报答我吧——”吴杜伦一指陈琛:“他知道不知道那批货去了哪?”旺达顺着他的视线,转而麻木地望向他。 陈琛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在出事前就该把这个活口处理掉的,如今真是百口莫辩,还不知道这个杀人如麻的玩意儿事后要怎么炮制他。旺达忽然旺达指着他的断腿,用泰语憎恶地道:“这个,是因为你断的,你明知道谁下的手,明知道我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就意味着要被人活活打死,你都没有半点为我出头的意思——你先前在寨子里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在骗我,我就真这么傻,只能被你当炮灰,白白利用,用过就丢?!” 陈琛再爱做戏,此刻也没精力脸面再为自己洗白辩驳,只得不出声地只是听,旺达更加愤恨:“你觉得我没用,那时候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陈琛垂下头,没回答,他总不能说那时候根本没工夫管他吧.,纵使他向来心机深沉,但此刻只要旺达一句话他立即就要身首异处,他不免心乱如麻,只觉得自己这三十多年从没面临如此万劫不复的境地。 吴杜伦笑嘻嘻地在旁双手环胸地看,开口道:“他是不是知道货在哪,故意骗我?啊?说出来,将军我给你报仇!” 陈琛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旺达大声地说:“是!”转头看向吴杜伦:“我也想这么说——像他这样自私的人要是知道,为了保命早就什么都说出来了——他真不知道,加工厂一直都是颂猜话事!”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吴杜伦脸颊一抽,忽然抽出一旁卫兵腰上的大砍刀,劈手砍去!陈琛不及闭眼,一腔热血就已经泼头泼脸溅了他一身。 他张着眼,喘着气,不可思议地看着瞬间成了血人在地上挣扎蠕动的旺达。 但见他朝他伸出手来,那眼里仿佛是恨,又或者是更深的什么情绪在沸腾,而后又终究归于寂静,到最后,他只能用怪腔怪调的汉语小小声地道: 我还有用,我不是—— 话未所完,且永不可能说完了。陈琛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尸体被大力地拖曳出去,心底深处第一次有了点细微的抽疼——在这种弱肉强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