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姨很顺当的就买票上了客车。她心头跟有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既怕自己真的有问题,还怕有了问题治不起。 还好,夏夏说可以先借钱给自己,以后在工资里慢慢扣。 表姐家这个小女儿,她以前印象不深。 就记得来外婆家玩,一开始穿得干干净净的。过不多久就跟着表哥、表姐河沟里捉泥鳅、稻田里抓青蛙,比土生土涨的农村小姑娘还野。 亲戚都说她是生错了性别。 倒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表侄女成了自己的贵人。 “哎,你是那个小黎的亲戚吧?”快发车了,彭志歆匆匆上来。 因为一早上市里的人少,车上很多空位。她索性在表姨身边坐下了。 表姨看看她,有点眼熟。 “上个星期在医院我们见过啊。我还给你指了厕所的方向来着。” 表姨反应过来,“对对对,你也上去啊?” “我去替我爸拿报告,你也是吧?” “是啊。” “小黎今天没陪你去啊?” 表姨道:“陪了一次就够了啊,她平常忙着呢。”这下好了,回头就跟着她走吧,路都不用去问了。 两人就一路就聊上了,表姨也明白过来她就是曾经来店里拿过书的小彭的姐姐。 “我爸的腿拖了很多年了,季节变化的时候总痛得难受。要不然我弟都要提干了,也不至于把机会让给别人出去打工。还好出去了,工资还可以。他寄钱回来说给我爸看腿。还让我就专门照顾爸妈,不要去打零工了。要是市里治不好,我们再去省城。到时候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 表姨道:“老人家的腿不是天生的啊?” “不是。文革的时候替人说了句公道话,让那些混蛋打残的。后来动乱结束,那些人要么坐牢,要么日子比我们还难过,也没有得到赔偿。拖到现在我弟能挣钱了,才送他去治。治肯定是治不还原了,就是变天的时候减少一下痛苦吧。” “那个年代敢给人说公道话,有良心的人啊!”表姨由衷地道。 彭志歆道:“有什么用?一家子为此吃足了苦头。要不我弟现在出息了,还得一直拖着。” 怎么还不开口问问她弟的情况? 她那天回来就打电话了。说在医院遇上了黎夏,她弟就说了一句‘那么巧啊’。 不是她说,他们一家子长得都还是不错的。她弟从小读书就有女生倒追,后来去参军又被首长的女儿看上了。 不过也是因此招了另一个首长儿子的嫉恨,莫名其妙就卷入了争风吃醋事件里。 原本已经有苗头的保送读军校也泡汤了。满了三年就被转业回了地方。 三年的努力就这么成了泡影,他多少是觉得女人有点祸水,能不招惹绝不招惹。 虽然只说了那么一句,但以自己对弟弟的了解,他应该是对黎夏印象挺深刻、而且还挺不错才是。 她打听过黎家,条件挺好的。尤其小姑娘自己如今生意做得蛮好。 所以这会儿她才会开口、闭口说她弟出去了,工资还可以。就想表姨顺口问起好说一下。 她弟工资真的挺高,3000块一个月呢,还有奖金。 不然她哪能脱产带着老爷子跑医院啊? 但是表姨不问,她也不好再多说了。 她其实也觉得照老爷子想的,给弟弟在老家介绍一个把他的心拴住挺好的。那个小黎就很不错!可是事情好像不能尽如人意。 表姨还在担心她的检查报告呢,这会儿没心思管这些。而且平常她从来没有听黎夏惦记过小彭。 黎夏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赚钱。 下午两点多,表姨回来了。 一进屋就喊道:“夏夏——” 黎夏在家吃‘娃娃头’雪糕呢,看她喜形于色便道:“是没问题的,对吧?” 表姨点头,“对,不是我有问题,我没有问题!” 黎夏把手里还剩两口的雪糕塞嘴巴里,接过她的报告看后面医生的批注。 嗯,表姨的生育能力是正常的。 “呜呜,我没问题,不是我!” “哎,没问题是好事,你别哭啊。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黎夏端了温开水出来,她妈已经过来了,也拿着报告单在看。 “好,不是你的问题就好。改天回乡下去,拿给你嫂子看看。她自会去袁家臊那一家子出口恶气!算了,都不用等你嫂子了。后天赶集,咱们就和村里来这里歇脚、吃面的人说说。他们回去一时三刻的,几个村就传遍了。” 黎夏也道:“对,这就叫打脸!不是外头的怀过么,那怀的谁的啊?知会那姓袁的一声,省得以后替隔壁老王喜当爹他还高兴呢。” 黎夏妈瞪她,“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你?给我闭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