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小幽氏拿漠夫人没有任何办法。 以氏族规矩而言,家主重病不能理事,膝下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儿女,身为正夫人,漠氏有权处理封地事务。这是地位赋予她的权利,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小幽氏越想越是愤懑,猛然站起身,双臂扫过桌案,将置于案上的竹简、刀笔和杯盏尽数扫落。 侍人早习惯她的脾气,不想被迁怒,纷纷低头不语。更有两人快速关闭房门,守在门口,以防声音传出,引来旁人窥伺。 小幽氏如同困兽,满心怒火无从发泄,到头来只能烧伤自己。 相比之下,漠夫人心情畅快,送走北都城来人,处理完手边政务,披上大氅走出房门,站在廊下赏雪。 “瑞雪丰年。”皓白的腕子探出,掌心一片沁凉,是被体温融化的碎雪。 “夫人,当心着凉。”婢女关心道。 “无碍。”漠夫人心情极好,单手接着雪花,不自觉笑弯双眼,“年幼时,每逢下大雪,兄长都会带我玩耍。” 回忆年少时光,漠夫人的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中充满怀念。 出嫁前,她是被父兄宠爱的女公子,性情活泼,不谙世事,整日被快乐包围,对未来的夫君也曾有着期待。 嫁给公子瑫后,幻想皆被打破。往昔的快乐似镜花水月,眨眼即成泡沫。哪怕记忆深刻,画面历历在目,却如脆弱的冰面,一触粉碎,淹没在冰冷和黑暗之中。 漠夫人缓缓收紧手指,攥紧掌心冰凉,如同提醒自己。 柔软毫无用处,泪水和示弱是自取灭亡。她必须用坚硬的外壳武装自己,让心变得冷硬才不会受到伤害。 “夫人,她来了。”婢女出声。 漠夫人没有回应,连目光都没转一下。 挺着孕肚的妾夫人从对面走来,每一步都十分小心。身上包裹厚实的斗篷,嘴唇有些发白,仍坚持走向漠夫人,在距离三步左右时停住,艰难俯身行礼。 “拜见夫人。” 漠夫人总算赏她一眼,随意道:“起来吧。” “诺。” 妾夫人从地上起身,身子有些摇晃,扶住身边人的手臂方才站稳。 见她如此作态,漠夫人冷笑,变得不耐烦。 数日前,府内再传喜讯,贴身伺候公子瑫的婢女有孕,府医诊脉之后,言胎相已有三月。 这个时间十分微妙。 当时的公子瑫染病,但意识清醒,勉强还能活动自如。 漠夫人能猜到公子瑫的打算,心中却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 公子瑫自以为得计,殊不知伺候他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也都怀有相同目的。最终能否实现,单看各自手段如何。 漠夫人兑现承诺,为拔得头筹的婢女改籍,让她成为公子瑫的妾。这无疑给了更多人希望,让她们坚定决心,一定要牢牢把握住机会。 目光落在妾夫人身上,能清楚看到她的不安。 清楚这份不安来自哪里,漠夫人无心开解,直言道:“多子多福,公子府会有更多孩子,你当喜悦。” 人心易变,两次叛主之人,忠诚实属于笑话。 公子瑫需要继承人,人选不会只有一个。 漠夫人不会给旁人钻空子的机会,贪婪可以,想付诸实践也要看她答不答应。从婢女到妾,一切源于她的赏赐,她自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