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插在墙上,将室内照得灯火通明。 屋内设有长条木桌,身强体健的伙夫在桌后一字排开,手中挥舞着长柄木勺,将粟饭和肉菜舀进士兵的碗里。 甲士们停在饭堂前,闻到里面传出的香味,肚子都开始咕噜噜响。 吏目先一步走进去,同掌勺的大厨说了几句话。后者点点头,很快有帮厨的役夫抬出大桶,桶内都是洗干净叠起来的大碗和木制的筷子。 “每人一套。”吏目言简意赅。 有之前的经验,甲士们迅速领完餐具,其后仿效新军的做法,有序在饭堂内排队。 “今天有粟饭麦饼,炖彘肉和咸禽蛋。酱是熟酱,军中不食生酱。有菜汤,里面加了骨头。” 听到帮厨的话,甲士们控制不住口水分泌,同时不敢相信,新军竟然吃得这么好。 “不用惊讶,日子长了就习惯了。”吏目笑道。 说话间,排在队伍最前面的甲士已经领到晚餐,满满一碗粟饭,饭上铺两大片肥瘦相间的炖肉,还有半颗禽蛋,带着咸味,蛋黄流油。 “饼要不要?”桌后的厨问道。 “还能取饼?”甲士张大嘴巴。 他们来时只带了粟,能吃到肉已经是占便宜,不想还能吃到麦饼。 “能。”说不如做,厨示意甲士递来筷子,从桌上的藤筐里串起三张发面饼。一张有馅,两张无馅,闻起来香喷喷,咬下去十分暄软。 甲士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感到害怕。下意识看向伍长,伍长去看火长,火长又去瞧甲长。 到底能不能吃? 心中没底啊! 吏目料到这类情形,早派人去见范氏和栾氏公子。不多时有家臣前来,告知众人可领饭食,敞开肚皮吃也没事。 早在数日前,家臣们就体验过甲士们的心情,表现没比后者好多少。 两家的公子都感到震惊,心中忐忑,不约而同写信询问长辈。 范绪和栾会接到信,不由得一叹。他们当初坚持自己出粮秣,防备的就是这种情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习惯好条件,难免人心思变。 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国君。按照信中所写,国君养这支军队花费的堪称天文数字。 想到借调出去的精锐,两人都生出肉包子打狗的感觉。 无奈人已经借出,还是主动开口,后悔也是无用。只能写信告诉儿子,这些都是国君赏赐,敞开肚皮吃。给东西也收下,用不着不好意思。 对于亲爹的指点,两位公子很不理解。可信中写得明明白白,再想想军营中的伙食,干脆不再费脑筋,照亲爹的话去做就是。 属官带话之后,甲士们安下心来,全都闷头扒饭,吃得满嘴流油。回到营房后,躺在床上仍不免回忆炖肉的滋味。伴随着同袍的鼾声入睡,梦中都能闻到肉香。 郅地的夜静悄悄,远在西都城的郅玄则彻夜未眠。 看到中都城的消息,郅玄考虑片刻,亲自誊抄下来,派人送往北都城。 “当面交给公子颢。” “诺!” 之所以如此慎重,全因信中内容非同小可。 郅玄和赵颢都没打算动庸土,中都城内却有人打起了主意。如果被对方得逞,短期内不会造成太大麻烦,长远来看,事情就很难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