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侯开口,示意郅玄靠近。 郅玄没有迟疑,按照西原侯的指点坐到桌案对面。 父子倆正面相对,西原侯将一张绢递给郅玄。见郅玄不敢接,直接在桌案上铺开,竟是一张舆图! 这张舆图十分简陋,比例尺之类的自然没有,地形地貌也不够精确,整体由简单的线条和文字组成。即使如此,这也属于国内高层机密,除国君和六卿外,极少有人能看到完整的一张。 西原侯突然拿出这张舆图,郅玄心中瞬间拉响警报。固然有羊夫人送出的消息,此时此刻,在摸不清西原侯真正的用意之前,他依旧不敢有半点放松。 “此乃西都城。”西原侯手指图上,“此为郅,乃我儿封地。郅地向北为凉、丰二地,北接草原,少人迹。” 西原侯一边说一边在图上圈出三地,逐一指给郅玄。 “去岁有戎扰边,粟卿率中军灭戎八部。今岁会猎,驱戎人数百里。然戎人如草,灭之不尽。待秋后岁熟,边境恐再遇袭扰。凉地人稀田少,丰地多熟田,然常年被戎侵扰,野兽愈多,国人陆续迁移,以至于田地荒芜城池废弃。” 听着西原侯的讲述,郅玄大脑飞速运转,他隐约猜到西原侯的打算,又不敢十分确信。 难不成自己真要交好运了? 就在他半信半疑时,西原侯话锋一转,满脸正色道:“我儿勇武,初战即获戎首,令为父刮目相看。今有国事交托,可能承担?” “父亲请讲,能力所及,玄不敢辞。” “好!”西原侯十分满意郅玄的回答,道出早就想好的一番话,“戎狄如野草,屡清不绝,常年袭扰,令边地不得安。昔有原氏先祖派诸子就封,驱戎狄千里,今我儿可愿为国戍边,逐狄戎保国人?” 西原侯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不给郅玄拒绝的余地。 不过,他不打算一味强压,同时给出承诺,如果郅玄愿意承担重任,就将凉、丰二地都赐给他。 “我儿领三地,可召集国人组建新军。” 好大一枚甜枣! 郅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给地盘不算,还允许他建立军队? 这么好的事,他怎么觉得心中打鼓,相当不对劲? 扇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确是西原侯的作风。问题是这颗枣子太大,大到郅玄捧在手里就心慌。 “父亲,儿质菲薄,何德何能承此重任。” “我儿不必自谦,会猎之时,我儿勇武有目共睹。”西原侯凝视郅玄,沉声道,“你母早逝,寡人未再娶,你是我唯一嫡子,自应当仁不让!” 这番话已经不是暗示,相当于明示。 如果郅玄抵抗力不够,被未来的大饼迷住了眼,无论西原侯说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好在他知晓西原侯的作风,没有头脑发热,而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该如何应对。 如果没有这张大饼,郅玄尚无法肯定,有了这番话,郅玄百分百确定凉、丰两地有问题,许他建立新军的事也存在猫腻。 可就封是为长远发展,无论前方有什么样的险境,他必须踩进去。至于是被陷阱吞没,还是破碎桎梏走出一条康庄大道,全看他自己的本事。 想到这里,郅玄深吸一口气,做出激动的样子,后退两步俯身领命。 西原侯十分满意。 郅玄的迟疑他看在眼里,并不感到奇怪,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