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锁骨下移,在腰侧轻轻碰了碰。 不是第一次得过敏症了。 每年的夏天,总有那么几天高温难耐的日子,那时候的她一旦犯病,宁柔总会温柔地为她涂药。 五年过去,她仍记得那种感觉,记得宁柔温暖、柔软的指尖在后背和腰腹流转轻抚的感觉。 不是撩拨,胜似撩拨。 每次以上药开始,过程中不知不觉就会变味儿。 原本几分钟就能结束的事,最后总会拖上好几个小时,不把宁柔欺负到哭着求饶,她不会轻易停下,还美其名曰刻意勾引的惩罚。 相爱的时候,一次生病也能为床笫之间带来无边的乐趣。 不爱的时候,这场病就成为了攻击对方的最好工具。 垣乡夏热冬冷,对洛真这种对温度敏感的人来说,待在这儿无异于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指尖触碰粉痕的一瞬,一种强烈的灼辣痛感从腰部传来,仅是半秒,她就从那段暧昧旖旎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想到宁柔是为了躲避自己才来了这里,她心底的苦涩再也无法掩埋,顺着心口丝丝缕缕传向四肢,连指尖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想不通,宁柔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难道在那三年婚姻生活中尝到幸福滋味的人,真的只有她一个吗? 洛真眼角微红,不敢再猜下去。 墙上的时针指向四点,而她,注定是睡不着了。 南方的夏日,六点天才全亮。 洛繁星今天起得很早,七点就换好了衣服。 她本想跟着洛真一起去见宁柔,谁知敲门的时候却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告知,洛真五点半就已经离开。 这么早过去,宁柔上班的那家早茶店都还没开门吧? 洛繁星挠挠头,面上有些不解。 她自然不会知道,洛真去的,根本不是香茶轩,而是垣乡有名的贫民窟藏在平阳路尽头的那个破旧街区。 或许是被洛真的出现乱了心,宁柔晚上也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精神还是恍恍惚惚的。 想到对方今天就要离开,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宁宝宝不止是她的女儿,也是洛真的女儿。 而洛真,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过她。 越想,就越是愧疚,连水壶的水烧开了都没注意到。 要不是一旁的宁宝宝提醒了一句,她估计能这么站上一上午。 妈妈~宝宝要迟到了~ 软软糯糯的稚嫩嗓音,听上去就知道是个性格乖巧安静的孩子。 宁柔闻声手一抖,总算回过了神,这才匆匆忙忙给女儿冲药。 宁宝宝马上满四岁,因为从小身体不好,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显小些。 单论五官,她显然更像宁柔。 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唇,都和宁柔的一模一样,一眼望过去,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宁柔。 唯独头发的颜色,像极了洛真。 洛家人的头发天生是微微的淡黄色,从洛振庭到洛真再到洛白月,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洛真不喜欢这个颜色,刚成年就将头发染成了黑,此后再也没人见过她黄发时的模样。 就连宁柔,也是偶然翻照片才知道这件事。 黑色的药粉被热水浸湿,又被温水冲散,几秒钟的时间,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就满是苦涩的中药味。 光是闻一下,就能让人皱起眉头。 宁柔做事,动作一向是慢慢钝钝,今天起晚了些,时间就有些不够。 眼看校车就要来,宁宝宝担心赶不及,主动从书包里拿出了装水的小杯子,踮着脚送到了妈妈手边。 妈妈~宝宝今天去幼园喝药好不好? 宁柔抬头看了眼时间,只差五分钟校车就要到平阳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宁宝宝有多乖,没人比她更清楚。 别说只是喝药,就是去医院打针,她也不会像别的小孩那样大喊大叫。 家境的贫苦,似乎让这孩子从小就比同龄人更加敏感懂事。 她将药装好,又从柜子里取出几颗糖果塞进书包,这才拿着自己的包抱着女儿出了门。 七点五十八,距离校车到达还有两分钟。 等赶到巷口的时候,已经是八点零二分。 平阳路是校车的第一站,此时车上还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迟到了两分钟,但司机大爷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还隔着车窗笑着给宁宝宝招了招手。 宝宝可好几天没上学了呀! 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年纪差不多能做宁宝宝的爷爷了,看到这么可爱的乖孩子,他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宁柔闻声弯弯唇,面上也涌出些笑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