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忆起这个女人在门前的那些话,紧握着程肆的手,掌心沁出的湿润渗入另一个人手上。 程肆却说:“开吧。” 令旖没有再废话,抬手输入密码。 这栋房子程术知向来都是背着她来,不,或许也不能说是背着,他要干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能干扰与询问的。 门开。 一层很空,绕过入户门厅,偌大的客厅却几乎没什么装饰与摆件,空荡荡。 两人跟着令旖下楼,乘电梯到负二层。 电梯门开,正对眼前的,就是一扇很大的黑色双开门。 门上有密码锁。 令旖停在一旁:“就在这个门里面。” 她望了眼程肆,再一次问:“你想好了吗?” 程肆没有回答,只扫过去一眼,令旖明白了,说:“密码是……梁令生下程术知的那一天。” 令旖没什么表情:“也是程术知的生日——“ 她抬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滴一声,密码锁显示输入正确,令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却没立即推开, “进去看见那些东西,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说了。” 令旖松手,她没有进去的打算,她让开位置,站到一旁。 而程肆没有犹豫,伸手按在门上,稍一用力,便推开了两扇门。 灯光在门打开的瞬间自动亮起,藏在地下没有窗户的房间骤然亮如白昼,也让室内的所有东西,明晃晃地闯入来者视野之内。 程肆仿佛定在原地。 墙上是连排的照片与油画,而那些画面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静坐的,捧花的,伏案的,吃东西的…… 全是梁令。 年岁不同的,或笑或嗔的梁令。 程肆记得程术知学过很久的画,精通此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国画大师级别的郁老爷子才会看好他,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而这个房间里,每一张,都出自程术知的手笔。 每一张的右下角,都留着作画日期,与一个很小的署名: sz。 术知。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画架,用黑色的布蒙着。 程肆走到近前,握住那块布一角时,手下动作一顿。 只那一秒的停顿,又没有迟钝,骤然揭开。 他瞳孔骤然一缩,又很快用手里的布将那副画全部盖住。 那是一张全/裸的画,而画中的人,是梁令。 令旖站在门口,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程术知有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 她说:“他连在床上,都喊我阿令,他口中喊的是谁,你应该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好像也没觉得,来这个世界…… 程肆记忆里, 梁令的模样甚至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十四年了,十四年过去了。 小学时的每个周末, 梁令都会把他接到四合院里去。程术知都很少回去。 那时候他还以为他爸与爷爷奶奶关系不亲,别的小孩子享受家人团聚的幸福快乐时,他的家永远冷冷清清。 程术知很忙,在学校工作时忙,后来转而从商,就变得更忙了。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老宅,和父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顿饭。 程术知其实很少和梁令有交谈。 程肆僵立原地,像一具不会行动的行尸走肉。 他猜测过许多程术知恨梁令的原因, 幼时缺乏的母爱、掌控他的人生、强制断了他所谓的学术生涯…… 却唯独没有想过, 面前这一幕, 令人骨血生寒的画面, 会是一切意外与纠葛的根源。 恶心吗。 太恶心了。 程肆紧握着拳,不自禁躬下了身,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边沸腾, 一边结冰。 他年幼时曾经一度引以为傲的父亲;他什么都不懂时, 也曾经期盼着早点回家的那个爸爸。 他怎么可以…… 对自己的母亲, 怀有如此肮脏龌龊的念头。怎么敢,在这个见不到光的地下室,这么亵渎她。 外表光鲜斯文,撕开的内里, 却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言柚悬着一颗心,心疼又难过地拉了下他袖子。 “哥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