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周偈接上说,“战况险恶,敌人凶残,就算本王率军去了,也不能保他一定无虞。” 锐儿看看周偈又看看苏晟,终于明白了其中含义,当下握紧拳头,斩钉截铁的道:“老天爷不会容他的。” “恂王。”苏晟问向周偈,“何日启程?” “月末。” “这么急?” “军务不等人。”周偈呵出一口寒气,又问,“还没有那个七弦君的消息吗?” “没有。”苏晟摇摇头,“他七人共灵同息,现在人不全内息不盛,实在不好追踪。” “还是要尽快找到他,虽然以他现在的势力怕是很难再生出什么大浪,但……”周偈看向苏晟,“本王就是怕他会对你不利。” “恂王放心,我自有分寸。” “本王知道你稳妥,不过你的身份太过特殊,真要是有人拿此做文章,你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周偈稍顿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不巧本王又不在帝都。” “苏晟谢恂王的回护。”苏晟向着周偈深躬一礼,“不过恂王也不必多虑,只要苏晟还在界灵殿,就无甚大忧。” “也是。”周偈想到了缘故,笑着点点头,“毕竟现在是你家羽恒掌御殿印。” “哪里,一切都是仰仗恂王。”苏晟明白周偈的揶揄,笑着应对过去,却是又一次向着周偈再礼,郑重说道,“苏晟代羽恒谢过恂王的提携之恩。” “不必了。”周偈却扶起苏晟,“本王其实没做什么,是父皇需要一个不党不私没有根基的御殿,他恰好符合而已。不过……”周偈意味深长的说,“没有根基,也好也不好。” “苏晟明白。”苏晟又补了一句,“羽恒也明白,他不会辜负殿下信任的。” “都说了与本王不相干。”周偈微皱了眉,拂袖道,“本王可没有徇私。” 苏晟看着周偈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心照不宣的和锐儿相视一笑。 武兴三十八年正月末,恂王周偈奉旨率七万帝军、三万七杀军开赴北疆平乱。 走时虽已早春,但越往北走寒风依旧越盛,呼啸的北风肆虐袭卷,吹得人心荒凉,壮志悲情。周偈看着默然无声、蜿蜒而行的大军,心生感慨,长叹一声道:“我怎么总有一种背井离乡,再也回不去的感觉呢?” “呸!”暮色听闻狠狠啐了一口,嗔道,“殿下不要胡说八道!” “真的。”周偈指指头顶,“你看这天,都是哭丧着脸。” “呸呸呸!”暮色连啐三口,骂道,“你有完没完?!” “我是实话实说。”周偈满脸委屈,“也不让吗?” “恂王。”锐儿忍着笑,赶上来打着圆场,“这天只不过是要下雪而已。” “哎……”周偈的神色更加凄凄,抱怨道,“我两次去北疆都是顶风冒雪的去,真是出师不利啊!” “啪!”暮色忍无可忍,一鞭子抽在周偈小腿上,怒道,“你给我闭嘴!” “啊!”周偈大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腿难以置信的看向暮色,吼道,“你要造反吗?” “暮色不敢。”暮色毫无惧意的瞪着周偈,举着手里的鞭子冷冰冰的说,“但殿下要是再说一句丧气话,我就还抽你。” “你!”周偈看着暮色的凛然,憋了半天竟是什么话也没说,一边老老实实的骑马前行一边嘟囔着劝自己,“都让我惯的,忍了。嗯,忍了。周偈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傻子一般见识,忍了。” “口无遮拦。”暮色气鼓鼓的握着马鞭,兀自在周偈身后骂道,“一点儿皇家威仪都不顾,太不像话了。” 锐儿看着暮色打了周偈,又看着周偈竟然忍气吞声的跑了,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笑,好半天憋出了两个字:“汪汪!” “嗯?”暮色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汪汪!”锐儿冲着暮色叫,“汪汪汪汪汪!” “你怎么了?”暮色不解,“为什么学狗叫?” “汪汪汪!” 暮色实在搞不懂锐儿是何意思,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半天,无奈的摇着头去追周偈了。 锐儿眼见周偈待暮色行到自己身边,讨好的去拉暮色的手,却被暮色一鞭子轰开后依然没脸没皮的凑上去,一点皇子该有的架子都没有,蓦然就想起来在北疆待过的那三年。 那三年里,锐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一线,也不知道血染了多少件铠甲战袍,更有那受不尽的严霜风雪、艰难困苦,却都因能与他同进退共生死而变得风轻云淡。如今,那些曾经并肩杀敌的壮志豪情都随着他一同消失在了皇陵里。从此后,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能托付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