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小情,总要取舍。】 周偈别了苏晟继续往书房走,刚转过回廊就觉察到锐儿的气息出现在角落的一间房内。周偈不动声色的蹭到门口,先听到了周璠的声音。 “锐儿。”周璠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担忧,“你的伤要不要紧?我去给你叫恂王府的医官吧。” “多谢公子,不过不用了。”锐儿的声音里则是拒人千里的冷漠,“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暮色比我伤得更重,不敢他能不能挺过来,恂王也不会放过我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周璠急道,“又不是你伤的他。” “是我把他引到花街的。” “可你是依父王之命才做的。” “公子。”锐儿喝道,“不可妄言。” “我说的是事实!”周璠的语气里有隐忍的恨意,“我其实隐约知道父王的意图,也知道他让你做了什么。父王的意愿我不能违背,我也不敢说父王做的不对。可是,可是他竟然舍了你,我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所以,公子才去了花街?” “是。”周璠嗫嚅道,“我担心你出事。” “公子以为凭公子的身手就可以救我脱离险境?”锐儿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激,“花街的九死一生公子也见过了,公子太自以为是了吧?” “没有!”周璠断然否认,“我很清楚自己的身手。” “那公子为何还要以身犯险?”锐儿质问道。 “只有我去了才能救你!”周璠急得语气中都带了哭腔,“我不去你就是叛党,洗也洗不清。我去了,你就是救主,父王他总不至于把我也疑为叛党吧?” 沉默出现在了房内,好一会儿后还是周璠的声音先响起。 “锐儿。”周璠的语气里有惴惴不安和小心翼翼,“我知道父王他从未信过你,你也从未真心认过父王做主人,在你心里,只有已去的伯父才值得你敬重。而对阿姊,你也只是在替伯父疼宠她吧?” “公子想说什么?”锐儿的语气依然冷过了此时的夜雪,“这些与公子何干?” “是与我不相干,我只是……”周璠踌躇许久,才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我是真心看重你的!” “看重我什么?”锐儿嗤笑一声,鄙夷道,“我的样貌吗?” “不是!”周璠似乎被锐儿挤兑得有些急了,竟不惜自爆其短,“我知道自己从小就喜欢耀眼夺目的东西,喜欢攀比,可我对你不是这样的。就算你没有如此出众的样貌,我还是会看重你。”周璠的声音几不可闻,“你文修武治皆是上等,熟谙兵法,不比任何皇室子弟差,就是和朝中的那些栋梁比也是不分伯仲。而且你还有铮铮傲骨,不畏强权。我的身边,要么是那些总拿我和别人比来比去的人,要么就是趋炎附势谄媚于我的人,只有你,你从不会因为我是皇长孙而卑躬屈膝。若你在我身边,我一定能学到更多东西,也能听到忠言劝谏。与其说我想要你这样的半妖常随,不如说我……”周璠的声音更低了,“我想要你做良师益友,做兄弟。” 漱漱而落的雪变成了神见之森的春暖花开,又变成了奉川畔的朔风严寒,最后变成了帝都的夏荷新立。 “你是本王的一等常随,一同在界灵殿行过束发之礼,怎么张嘴闭嘴老把自己往禽兽里归类,难不成本王也是禽兽?下次再敢如此说,本王就剪了你的舌头。” “你我出生入死三年,情同手足,无人可比。” 皇长子埋骨皇陵三年后,周幽朝有了皇长孙,坊间一直传说三年就是一个生死转身,那此情此景到底是宿命的轮回还是老天爷的嘲讽? 又是长久的沉默,之后响起了锐儿仍未有涟漪的声音:“锐儿不值得公子如此抬爱。” “可是我……”周璠的话未说完突然停住,惊恐的看着正一言不发走进来的周偈,突然上前一步,挡在锐儿身前,急急的求道,“七、七叔,你不要怪罪锐儿,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周偈看着周璠浑身血污的狼狈样子,再看看他一脸急切的回护神情,伸手抚在他的头顶,柔声赞道:“璠儿真是长大了,有担当了。” “七叔……”周璠被周偈突然展现的温柔吓得更加没底,小心翼翼的继续求道,“一切都是璠儿的错,求七叔不要为难锐儿。” 周偈摇摇头,抚着周璠的脸道:“七叔知道锐儿是身不由己,也知道璠儿的用意,七叔不会怪你们的。” 周璠听闻,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由衷说道:“璠儿谢七叔的体恤。” “好孩子。”周偈用衣袖擦着他脸上的血迹,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周璠摇着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