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枷锁,困我于世。】 苏晟坐在偏殿内,看着被烟气笼罩的周偈,轻声说:“《一重心经》这么无聊的经文,真难为恂王竟然能读进去。” “还好。”周偈气定神闲的坐在软垫上,饶有兴致的翻着面前的经文,“小时候曾经读过,那时候不是很懂,现在再看却另有一番感触。” “小时候是因为在神见之森惊魂所以皇帝恩准恂王来界灵殿读经安魂,这一次皇帝又让恂王来读经是因为什么啊?” “也是安魂啊。”周偈故作神秘的说,“我梦见长兄了,可惨了,留着血泪责问我为什么没有照顾好惜缘,竟让她如此年幼就远嫁苦寒之地,受尽折磨。哎呀,真是吓死本王了。” “恂王受惊了。”苏晟附和着,“那恂王为什么偏偏挑了我来给恂王安魂?” “马上就要到寒衣节大祭了,御神和御殿都太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 “那还有御庄呢。” “本王看见那个死胖子就烦。”周偈冲着苏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苏总师是我的武讲席,怎么还不愿给自家弟子安魂了?” “恂王说笑了。”苏晟指着周偈身后站着的暮色说,“恂王的武讲席在那呢。”说完还和周偈相视一笑,等着笑过,苏晟正色道,“恂王可是有事找苏晟?”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周偈调侃着将经文合上,开门见山的说,“本王最近有诸多困惑,曾修书询问舅父,舅父却说诸事都可以问苏总师,所以,本王就来了。” 苏晟没有过多的意外,十分自然的问:“那恂王想问什么?” 周偈想了想,先挑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苏总师和舅父有何渊源?竟得舅父如此信任。” “杨家于我有恩。”苏晟只说了一句,就露出一个不打算深聊的表情。 周偈知趣的没有追问,换了另一个单刀直入的问题:“苏总师可知鱼陶馆的七弦君?” “知道。” “他是何人?” “流落世间的可怜人。” “啧!”周偈狠狠的厌弃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悦,“苏总师能不能好好聊天,你这样说本王听不懂。” 虽听说过周偈的混不吝,但第一次见识到还是让苏晟有些意外,忙收敛神色道:“七弦君是位江湖奇人,自有势力,苏晟不敢说七弦君清清白白,但敢保证七弦君谨守江湖规矩,从未破例。” “什么样的江湖规矩?” “不问国政,不涉党争。” “不涉党争?”周偈冷哼一声,“可是他出的主意害死了长兄。” “他又不知道客人要害的人是谁。”苏晟的话透着无情,“若是恂王找七弦君要方法害其他人,那七弦君该不该给?” “本王要对付别人也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周偈怒道。 “手段本就不是光彩的。”苏晟依旧无情,“哪里还分什么三六九等。” 周偈的愤怒就在一触即发的边缘,却瞬间又退了个干净,竟还向着苏晟微躬一礼道:“苏总师言之有理,本王受教了。” “不敢。”苏晟还礼,继续说,“七弦君只是在这皇权天下里寻一丝狭缝生存,最多不过搅得乌烟瘴气,只要界灵殿还在,血契还在,就无须过多在意他。” “那苏总师的意思是,他就是个搅屎棍?” 苏晟还未反应,暮色先忍不住乐出了声,却对上苏晟不悦的目光,忙吐吐舌头,转过了头。 “恂王。”苏晟把话题又拉回来,“七弦君虽守江湖规矩,但其人可算不上正派光明,苏晟劝恂王最好还是不要搭理他。” “本王明白。”周偈实话实说,“何况,他太黑了,本王可付不起他的酬劳。” “那最好。”苏晟勉强接了一句话,又问,“恂王还有什么要问苏晟?” “有。”周偈问了此行最重要的问题,“苏总师可有什么办法能让半妖摆脱言灵?” 苏晟的表情终于露出震惊,瞟了一眼傻了吧唧站在一旁的暮色,不解的问周偈:“恂王这是何意?” “本王想从一个半妖嘴里问点东西,却总是被言灵限制。”周偈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又担心这个半妖因为言灵的关系泄露曾和本王有过接触的事。这些问题,苏总师可有办法应对?” “摆脱言灵限制的办法没有。”苏晟回答得很干脆,“但后一件事可以解决。”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