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紧咬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自己心里清楚。”苏晟凑到素素耳边,低声说,“我还告诉你一件事,选你的不是御神,是皇帝。在你和天威之间,奕王的选择如此明确。这就是你所谓的……”苏晟一字一顿的说,“一片真心。” 素素的眼中仿若刮起一阵千叶落,苏晟看着她双眸里的璀璨星河变成了刀光剑影,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说:“权谋算计,人心衡量,你都看到了,回去好好想想还要不要疯。”说完转身离开。 素素看着苏晟消失在神见之森的背影,又抬起头看看神见之森的天空,一只雀鹰扇着翅膀飞过,素素知道,那不是来找她的。 “是啊,我只是千落庄一个小小的半妖,胸怀江山的奕王怎么可能选我而弃皇权呢?若有朝一日他能登极,只要他想要,不管是这千落庄的半妖还是七杀军,都是他的。我,实在不算什么。”素素一边想着,一边向千落庄走去。三年来万里雀鹰传的情,都如这晴日的雪花,一点点的消失殆尽,只余一心凉寒。 晴日晒化了神见之森的冬雪,却晒不走川西隘的寒冬。 周佶带着七杀军进山四月有余,严寒困苦自不必说了,只雪崩就遇到两次,若不是锐儿凭借妖法百物私语提前得了山中黑鹰的预警,七杀军全军埋骨川西隘都不足为奇。 周佶坐在背风的山脚下,一阵风来,不由自主的又紧了紧自己的羔裘。锐儿见状,道了声“殿下赎罪”伸手将周佶裹进自己的外氅里,轻声劝道:“今日就在这扎营吧,让他们早些生火熬点热汤。” “不必了。”周佶轻轻摇了摇头,说,“现在已经三月初了,若我们不能尽快绕到敌后,奉川就要融冰了,到那时,赵绥清的大军就没有办法渡川了,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一切时间。锐儿,还有多远?” “翻过这座山就是了。” “你确定?” “是,北蛮大军的确如殿下所料,溯奉川向川西隘迁徙了,王帐和族人也随行。”锐儿指了指在天空盘旋的黑鹰说,“它说它看到了好多牛和羊。” “真有你的。”听到锐儿如此说,周佶笑了起来,随后又正色道,“吩咐下去,加快行军速度,我们要在三天内翻过这座山,另外还要叮嘱他们,马上就要到达敌军后方,一定要注意行踪,这几天都不能生火。” “殿下……”锐儿听闻担忧的说,“我们都是半妖不怕,不生火不热食的话,殿下如何受得了?” “没事。”周佶站起身,裹了裹自己的羔裘,看着眼前的高山说,“只几天而已,一咬牙就过去了,等得胜归朝,我再大吃三天补回来。” 武兴十八年三月初九,周佶率七杀军绕川西隘直插敌蛮后方,是夜突袭,火烧粮草,驱散牛羊,敌蛮大乱。赵绥清接探报,立即压境奉川郡,先夺兴威、北良。敌蛮苦等援军不至,仓促后撤,赵绥清乘胜追击,与廾州驻军会师川西隘,冰渡奉川,直插王帐。 周佶率七杀军自川西隘以北朔风口顺风而下,借风势火袭,敌蛮淬不及手,仓促应战。七杀军奋勇相搏,四千人歼敌一万,逐渐将敌蛮压向奉川岸。谁知敌蛮败退后遇到赵绥清大军,权衡下,集合全军冲击七杀军,欲向北退守。 “传本王军令!”周佶紧握手中佩剑,朗声说道,“七杀军誓死不退,定要拖住敌蛮北撤脚步!” “殿下小心!”锐儿身影如飞,挥剑挡开一个蛮人钢刀的同时,已将周佶护在身后。 “我没事。”周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问锐儿,“你怎样?” “还能再杀一千个。”锐儿嘴上说着,手里的剑又斩落一个敌人。 “好!”周佶笑道,“你我并肩而战,所向披靡!” 激战两日两夜,七杀军以血肉之躯在茫茫冰原上筑起一道屏障,阻住了敌蛮北撤的脚步。七杀军伤亡惨重自不必说,锐儿都已觉力竭,何况周佶,已经是全靠最后的信念在支撑。 正当七杀军准备以死想抗敌蛮的再一次冲锋之时,忽见敌蛮后方大乱,紧接着就传来数不尽的呐喊声和万马奔腾声。 “殿下!”锐儿眼尖,看清了军旗上的“幽”字,兴奋的大叫,“是赵将军来了。” 周佶听闻,呼出一口气,只说了一句“终于赶上了。”随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锐儿怀里。 武兴十八年三月卅,赵绥清率大军与周佶七杀军于川西隘合围北蛮,歼敌三万,射杀漠族大族长,驱七残部至阿拿山。至此,历时三年的奉川大战终以周幽大胜落下帷幕,称之“奉川大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