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赐教。” “绥清不敢。”赵绥清敛身向周佶说道,“绥清以为七杀军应留在风州正面迎敌,绕袭部曲另选精锐组成。” “为什么?”周佶不解的问。 “废话,大冬天的钻山渡川又孤军深入敌后,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我能让你去吗?你可是皇长子,你要是出事了,我赵绥清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赵绥清腹诽如此,嘴上却答,“七杀军由半妖组成,战力远强于风州守军,应用以正面牵敌,吸引敌蛮火力。” “本王认为不妥。”周佶略有恼怒,语气也重了几分,“既然七杀军战力强于普通军士,更应作为绕袭部曲,这是其一;其二,你我军中均无人到过川西隘,更无人去过奉川北岸,若无锐儿领路,如何能顺利渡川?又如何能顺利抵达敌蛮后方?” “那就让锐儿常随统领七杀军。”赵绥清不想与周佶绕弯子了,“殿下留下统率大军。” “那更不妥了,锐儿兵法不熟,从未有统率经验,何况,七杀军只能由皇亲统领。”周佶知道赵绥清的担忧,见赵绥清还要再说,又补了一句,“好了,本王意已决,赵将军不必多说了,速召集众参将拟定攻略吧。” 周佶已如此说,赵绥清也不能再反驳,紧绷着脸向周佶微行一礼后转身出了屋。 周佶目送赵绥清离开,轻轻呼出一口气,问锐儿:“你是不是也想劝我别去?” “不会。”锐儿语气坚定,“殿下想做的事,锐儿绝不会阻拦。” “那你不怕我出事?” “不会。”锐儿语气更加坚定,“锐儿定会护殿下周全。” 周佶听闻,欣慰一笑。 武兴十七年八月,滴雨未下;九月,奉川支流水位降至新低,大旱之象已显。十月,寒冬初至,周佶率四千七杀军开赴川西隘。 为保行踪隐秘,雀鹰不可再用。临行前,周佶给素素写了最后一封信。看着锐儿放飞雀鹰,周佶在心内默默祷祝:“素素,愿上苍能垂怜你我,佑我武曲光盛,大捷归朝。” 雀鹰带着周佶的千般柔情、万般相思迎风冒雪一路向南,穿过神见之森,直抵千落庄。刚刚飞进庄,就被斜刺里突然飞出的石子击中,未及跌落已被一人抄手抓住。 苏晟一把将雀鹰塞进怀里,在密林枝桠间腾挪纵跃,只一会儿就奔到了界灵殿。 杨煊看着雀鹰腿上的信囊犹豫许久,方下定决心,对苏晟说:“信我不看了,你一并处理了吧。这雀鹰是锐儿驯养的,若有失,锐儿必会寻。锐儿的妖法你也知道,处理的时候小心点,莫要留下能让他知晓的细微。” “是,我明白。” “素素那边,你和羽恒想办法吧。千万叮嘱羽恒莫做无用之功,灵师、半妖和皇子绑在一起,能做的文章太多了。” “苏晟明白。” “你去吧。”杨煊向着苏晟轻挥手。 苏晟见状,躬身退出了界灵殿。 杨煊看着窗外阴暗的天色,心里想的却是白日在宫中的荒谬一幕。 今日杨煊进宫面圣,呈报冬节祭祀的各项准备事宜。期间,三皇子周俍来请帝安。武兴帝顺口提起周俍明年正月束发礼一事,问杨煊是否已确定半妖常随的人选。杨煊尚未回答,周俍却先开了口。 “父皇,奉川尚在苦战,七杀军伤亡惨重,儿臣以为,此时应以充盈七杀军为首务。”周俍向着武兴帝敛身行礼,“儿臣愿舍半妖常随,还望父皇恩准。” “胡闹!”武兴帝一听就怒了,“皇子束发之时得半妖常随这是祖制,哪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父皇……”周俍还要坚持。 “你给吾住口!”武兴帝没有让周俍继续胡言乱语,斥道,“也不知道你这一天到晚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七杀军死几个半妖和你选常随有什么关联?你长兄十六岁就能领军出征、退敌守边,你将十五,竟然还在矫情一个半妖之选?真是相差甚远!” 被自己的父亲嫌弃自己不如长兄,周俍心里十分不爽,赌气的不答话。武兴帝看着他硬着脖子不说“遵旨”的样子十分无奈,扶额对杨煊说:“回去快给他选一个,挑一个明事理、识大体的半妖。” “是。”杨煊答道。 “吾记得偈儿出生那夜有半妖闯了皇宫。”武兴帝突然开口,“后来是苏晟带着一个白发白衣的半妖给捉回去的?” “是。”杨煊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那个吧。”武兴帝随意说道,“女子能以柔克刚,甚好。” 一时兴起,随口几句,就斩断了缠绵三年的雀鹰传情。 天威枷锁,无人能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