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云远,相思乘鹰。】 武兴十五年三月,奕王周佶奉旨率两万七杀军同前将军赵绥清率领的帝军五万出征奉川。两个月后,大军抵达奉川南岸——风州。 五月的风州,正是万物复苏、草翠葱葱的时节,本该牛羊遍坡的奉川两岸,却因漠族的袭扰而显出衰败之象。夕阳余晖下,万顷牧场上不见牛羊归圈,只见腐尸横陈,成群的乌鸦争抢夺食,高空上黑鹰盘旋,虎视眈眈。 周佶站在角楼上,痛心又气愤的问:“为何无人收敛这些尸骨?” “殿下。”赵绥清也是强忍着怒意,“这些是之前蛮军屠城后捋走的妇孺俘虏,每隔几日,蛮人就会驱赶数人出城,待俘虏行到对峙之地后就放箭射杀,前几次守城士兵见有俘虏回城都曾出城相护,竟也全被强弩射杀。” “蛮人竟然如此猖狂?”周佶握着剑柄的手因愤怒而微微抖动。 “据守军的长史说,蛮军内擅射者多,射程是我军两倍。” “两倍?何人竟有如此臂力?”周佶不由自主看向了锐儿。 锐儿明白周佶之意,摇了摇头示意半妖也做不到,又从跟随的兵士手中拿过弓箭,搭弓瞄准,射向正在抢食腐尸的乌鸦,虽一箭命中,但射程明显未及敌方。 “我的身型力气在半妖中也算上乘。”锐儿说的十分客观,“我猜蛮军应该是使用了特制的巨弓。” “特制的巨弓?”赵绥清皱起了眉头,“蛮军骑射本就强于我军,草原开阔地带的正面对垒,我军本就不占优势,若蛮军再有巨弓加持,更要避免正面迎敌。”赵绥清看向周佶,“殿下,目前来看,最有胜算的办法是先僵持牵制住蛮军主力,找机会再寻险路奇袭。” “是。”周佶表示赞同,“只是这等无垠的草原,险路难寻啊。”周佶看着落入地平线的太阳,对赵绥清说,“此役怕是要经年累月的持久了,还请赵将军排兵布阵,先保边城不失。” “请殿下放心。”赵绥清躬身领命。 周佶自角楼回了自己的营寨驻地,迫不及待的修书一封,塞进雀鹰腿上的信囊中,吩咐锐儿好生放飞,千万要小心草原的黑鹰。 “殿下。”锐儿明知故问道,“若怕雀鹰有失,不如用随军的信雕吧,飞得也比雀鹰快。” “本王这是私信。”周佶丢给锐儿一个眼刀,“你想让本王的私信满朝皆知吗?还不快去!” 锐儿忍住笑,抱着雀鹰出了屋,在雀鹰耳边低语几句后将雀鹰放飞,目送着雀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雀鹰带着周佶的信一路向南,飞过草原农田、山川河流,又飞过村郊农舍、湖泊小溪,最后轻车熟路的穿过神见之森的诡异屏障,落在了千落庄一间居舍的窗台上。 白羽恒正在屋内清点七皇子送来的食盒,看到有雀鹰来,以为是御神有什么吩咐,忙伸手要去抱雀鹰,未及近前,却被旁里伸出的另一只手抓住手腕。白羽恒大惊,利落的一个小关节扭技脱开钳制,紧跟着就是一掌,将要呼到来人脸上又堪堪停住,笑嗔道:“师兄,你来怎么也不出个声?” “我若出声,就看不到白灵师精妙绝伦的身手了。”苏晟赞道,“刚才那手脱字诀用得漂亮。” “能被灵师武技第一人的苏灵师夸奖,羽恒真是受宠若惊。”白羽恒指着屋内的食盒说,“你看,连皇子都仰慕苏灵师的武技,又送来这么多的谢师礼。” “哎……”苏晟看着那些食盒,痛心道,“如此这般的恩赏,皇帝会不会以为我是个猪精?” 白羽恒听闻,忍笑到捶胸,苏晟无奈的看着他,等他笑完。 “师兄。”白羽恒好不容易忍住了笑,问,“今日初五,七皇子是不是又来了?” “是,洛洛正在神见之森教他刀法。”苏晟无比得意,“首徒甚乖,省了为师好大的事,为师甚喜。” 白羽恒对他的得意颇为无语,又要伸手去抓雀鹰。 “别碰。”苏晟仍捉住了他的手腕,制止道,“这不是找你的雀鹰。” “师兄如何知道?” “你看。”苏晟指着雀鹰脚上的信囊,“雀鹰乃界灵殿灵物,能驯养其的必为能传灵犀之人,怎么还会用到信?所以,这八成是奕王……” “给素素的信?”白羽恒恍然大悟,顿觉心中莫名一暖,由衷的说,“难为奕王对待素素的一片深情,即使远在边疆,也常常有信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