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步微耐心劝导,“他们两口子在步家生活十几年,渊源这么深,不是说跳就跳的,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 “那是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相信!”步朗尼并不妥协,坚持说道,“我认为无论如何何之山都是有野心的,他这个人不好控制。” 步微疲惫地叹口气,“你别想着总控制别人,人都是要讲心的,你对他不用心,怎么指望人家对你真心相待?就拿小黎来说——他是不是真的决定做完那道菜就走?” 步朗尼恨恨地一屁股坐在宽大的书桌边上,“他是那样说的,但是我不让他走!” 他满目热切地看进父亲的眼睛深处,“你也看出他的潜力有多么好吧!现在何之山一头压着他,他当然呆得不开心啦。” “你有没有想过人家真的想要的是什么?”父亲对儿子此时的顽固无计可施,“他留下有留下的考虑,说要走,也许真的有要走的理由。” “我会好好告诉他离开步家不会找到更好的地方,”步朗尼跳下桌子单方面决定结束这场不算愉快地对话,“你同意何之山参赛我无话可说,但要是参赛真的有好处的话,我会叫阿荣也考虑看看,他不比任何人差。” 目送身姿挺拔的儿子走出书房,步微瘫在松软的靠背椅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步朗尼转悠了一圈没找到黎向荣的影子,打了手机才知道黎向荣一个人跑回曼殊院去了。 反正最近几天厨房已经不需要他再干活,安东冷淡地说,大厨尽可以自由活动,洗碗切配这些小事不劳您老动手了,您那手指金贵着呢,请留着做大菜吧。 黎向荣再怎么迟钝脸皮厚天然呆,听到这话也实在迈不进大厨房的门槛了,就算不做日常工作,他也没办法呆在众人的冷目中昂首挺胸地练习厨艺。 思来想去一番,要做好鼎湖上素,只能回到曼殊院求师傅们行个方便,让自己好好练习几次了。 这道菜用料极多,工艺繁复,原本是鼎湖山庆云寺的传统名菜,承袭岭南菜色特点,色调雅丽、层次分明,口味鲜嫩爽滑,是素斋中的极上品。而曼殊院的素斋承袭中华大地的西南特色,调味更重、口感更厚实,寺中师傅并不会做这道清淡的素斋。 黎向荣知道何之山拥有步家的秘密菜谱,肯定会有独到之处,而自己受不着调的徐疾一时撺掇夸下海口,此时真有点骑虎难下之感了。 他先前以为徐疾选定此菜定是胸有成竹,没想到师傅干脆地承认这菜他压根就不会,黎向荣差点当时就倒地不起,这下子麻烦可大了。 徐疾轻描淡写地说道,急什么啊,咱回家找会做的人现学啊。 阿荣满眼含泪道我确定曼殊院没人会做这菜。 徐疾说别介啊要相信师傅我啊,我们一块儿先回去呗。 于是阿荣只能满腹辛酸地买了回家的公车票,临时硬着头皮跟何之山打了招呼,何之山似笑非笑地对他道,好好修行去吧,我相信这世上有奇迹。 阿荣心道我也相信这世上有奇迹,不过多半我是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尾。 步朗尼放下电话盘算道,我是现在跟着他去寺里看看情况呢?还是就呆在家里等他功成归来?谁知道他要练习几天呢?喂!他不会练不好就放我鸽子跑路了吧! 一思及此,步朗尼纵身回房,飞快地收拾了个小旅行袋出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飞奔。 不行,一定要同吃同住看住他! 与其等到人不见了漫山遍野地去张贴寻人启事,不如未雨绸缪时刻锁定行踪,步朗尼踩下油门就上了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