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裤子的裤兜很深,顾铭刚伸进去个指尖,就摸到了一张半硬的纸壳。 顾铭眨了眨眼,指尖稍一用力,直接将那张纸掏出来。 是郑哲的存折。 当初顾铭随手就给塞进这条裤子里,不成想今天刚好给穿了出来。 顾铭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先前灰败的面皮上有了些喜色,连走路的步子也轻快了,这里的钱对顾铭而言简直是一笔巨款,他之前不想要,现在却正好需要。 由于有了前几次的逃跑失败的经验,顾铭这次长了心眼,他在路边叫了一辆车,跑到一个比较远的市区,他用他自己的钱先找了个地方住下,吃了一碗带肉的热汤面,又在房间里找到洗澡的地方。 他在菜窖里呆了那么久,浑身都是土,腿根也黏糊糊的,正好该清理,顾铭精光赤条的站在花洒下,用香皂将自己洗出原来的摸样,用毛巾擦净后,整个人粉白喷香的盖上棉被,在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晨顾铭去银行把钱提空,一百的票子捏在手里薄薄的一沓,有了这些钱顾铭没有着急去车站,而是叫旅店的伙计帮他买了一张车票,在本地住了几天才走。 顾铭趴在火车的窗户边,看外头的风景开始急速后退,直看的他气血微微上涌,很快就涌出了一张红润鲜活的小脸蛋。 东北现在虽然还是春天,但春寒还很重,可是越往南开,天气越暖,等到过了山海关,路边高挺的杨树都变成芦苇荷塘,瘦筋筋,雾茫茫的。 几年前顾铭穿过一片芦苇上了车,如今总算是回家了。 第章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 郑哲总觉得顾铭好像出去上班了,或者出去玩了,晚上就能回来了。 于是郑哲没事就出去找,寻思不定哪天就把这小子从某个旮旯里揪出来了,他从春天找到夏天,直到六月份张春天都找上门了,顾铭也没找回来。 郑哲没有搬家,他妈跟郑言已经走了,他放着自家的楼房不住,还呆在这个小破屋里等着顾铭回来。但住了一阵子郑哲也不好意思,毕竟现在不同以往,艾金已经走了,他不好还在那住着,可他也不想走,想着万一哪天顾铭要是想通了,想回来了呢? 郑哲整天往家买好吃的,他仔细的回忆顾铭当时喜欢吃的东西,就只能想起红肠,于是他每天往回买红肠,一排排的挂在屋檐下晾着。 东北红肠因为都很咸,又多是风干,所以挂在外面一时半会也坏不掉,可因为红彤彤一大吊很形状淫靡,味道荡漾,很快就招来了一帮苍蝇,还有一只肥大的野猫,它每天晚上偷偷的来,起初是自己,后来还呼朋引伴,把郑哲的红肠啃的惨不忍睹,令人一见倾吐。 郑哲早晨起来看见外头的红肠都被撕的不像样了,便举着小棍一个一个往下摘,想着这种事自己以后肯定不会再干了,太费钱了。 念及至钱,他便开始找自己的存折,顾铭不在家,他可以随便的翻箱倒柜,但郑哲找了好几天也找不到,无奈只能去银行又补了一个。 郑哲知道钱被提空的时候呆住了。 那天风很大,街边又很吵,郑智化的歌似乎还没过时,卖磁带的商家把音响都搬到街道上,大唱特唱,唱的郑哲脑仁儿嗡嗡作响。 春暖花开的季节,郑哲的骨子里却尽是寒风冷雪,他双脚泥泞的站在街边,发了一会呆,后又艰难的调动身体,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走。 他当年从家里m.daminGpUMP.COm